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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纲吉一步也不敢歇地跑到骸的房间处,本来他们都住在审神者居所,比邻相望。但狱寺、山本还有斯库瓦罗、贝尔也留在这里后,他们几人间因房间分配出现分歧,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giotto不堪其扰,说话最为管用的彭哥列初代首领大手一挥,让他们都搬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纲吉还在这里。纲吉在用晚膳的时候听了几句,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本丸卧房构造一致,除了极个别刃员众多的刀派(例如粟田口)被安排了最大的广间作通铺,其余卧房大多是四人间,屋内布局也相差无几。至于审神者,虽然单独有一幢小楼,但也只是为了便宜审神者的行动——更何况,还有许多审神者是女性,同幻化为男体的刀剑付丧神朝夕相处总有些不方便的。时之政府在这方面考虑的非常周到,建造本丸时用心良苦。

    六道骸的房间里涌满了人。刀剑付丧神们有略懂岐黄之术的帮他诊脉,大致可判断出他并非病灶入体而导致的高热,而是因为力量透支消耗过度,造成的虚弱之症。稳重的几位稍一讨论,便嘱咐同僚去抓些仓库里一直备着的草药,准备帮这位已摆脱狐形的幻术师煎煮些补气固元以及退热安神的良药。看在年少审神者的面子上,刀剑付丧神们这时倒不与这个一直嫌弃自己的倨傲男人怄气,甚至雪中送炭,大半夜为他跑来跑去,可谓是以德报怨了。

    沢田纲吉入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太懂药理的付丧神烧了些热水端来,浸湿手帕后绞掉热水,递给正帮六道骸擦拭身体的山本武,最年幼的弗兰也抓着一块手帕不断给六道骸擦去额头的冷汗。咬了咬唇畔,纲吉挤进人群里,跪坐到骸的身边。

    “……我来吧。”

    在场众人向他问好,纲吉低低应了一声,从小豆长光那里讨来一块热帕,挽起袖口,细致地帮骸擦拭身上别的地方。异瞳的幻术师向来性格诡异古怪,不肯旁人近身的,但现下陷入昏迷倒是少了诸多戒备和别扭,只得乖乖被大家摆布。大概醒过来又会发脾气的吧,纲吉想。

    具体情况很快就从varia那里如数得知,那时是他们三人去的八坂主宅,当时的六道骸到底做了些什么,虽然他们也没有被幻术师详细告知,但战斗经验丰富又见识多广的暗杀部队高级干部稍微扩散些思维也能猜个大概。再加上六道骸的右瞳,确实是在发动红莲业火之后流下血泪的,那些红火并非幻术,也非灶火,邪怪又悍然的很。

    “看来他这力量的代价不仅仅是右眼失明……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在忍耐着力量过度使用后的痛苦和反噬。”斯贝比尔·斯库瓦罗叹了一声,朗声赞道。“六道骸这家伙果然是个狠人。”

    作为长大后弗兰的上级和同僚,斯库瓦罗知道同白兰·杰索为敌的十年战时,弗兰和追随六道骸的其他人联手,从复仇者监狱的手里骗救了六道骸;也知道在水牢里关了十余年的男人没有片刻休息就从瑞士飞到日本,为决战效力。失去自由的十年里,维持六道骸生命体征的只有营养液,不见天日的禁锢足以使正常人肌肉萎缩,失去行走的能力。但这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站在决战场的时候谈笑风生,潇洒倜傥的根本难以想象他在牢狱十载。

    斯库瓦罗从少年弗兰那里知道的,沢田纲吉自然也从库洛姆那里听说了。varia作战队长的话让他也想到了这过去,歉疚瞬时涌上心头,他同骸因为想法分歧而拉开的距离顿消。无论如何,沢田纲吉,骸即便每次都说帮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抢夺自己身体以便消除黑手党,这些话说的再无情再冷漠,他总是会在重要关头帮自己的。以前如此,今次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