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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中的死气之火拽住了他的脚,那股奇怪又霸道的力量却凶恶的擒住了他的颈部。作用力相反的两股力量就这样撕扯着他的灵魂,沢田纲吉因撕扯和窒息感到痛苦,他抬起手,扒着自己被扼住呼吸的喉咙,脸涨的通红。非常奇妙,他现在明明是灵魂状态,各种感触却同在人身时一样真实。或许是他太难受的缘故,整个世界都变作灰败,余光瞥见抓着他的手臂大声哭啕的毛利,还有一把抱起他的小龙景光那焦急而扭曲了俊美容颜……

    他是要死了吗?

    沢田纲吉突然这样消沉的想,在一片歪斜和扭曲,两股强大力量争夺他灵魂的间歇,他不合时宜的这样想。虽然答应了giotto要勇敢向前,不回头。可是那些过去的影响弗如远甚,四面八方的困守着他,让他没迈出一步都像是踏入黑暗,踩在棉花上。纲吉透不过气来,他想要尖叫和呻|吟,痛哭流涕地躲到妈妈的怀里,遗忘那些悲剧性的无边无际的懊悔痛苦和飘零在外的孤独无助。他其实没有坚强到能抛下过去的,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过去藏了起来。

    疲惫和疼痛让他生出干脆放弃生命,或许死去更为轻松,这样也不必再背负连累大典太光世性命的罪孽了。沢田纲吉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默默的任由两股他本来也抵抗不住的力量较劲。他刚刚遭受了摧毁自我认知的刺激,明白了死亡的真正意义,只觉得一切无法接收。

    刀剑付丧神们已经抱着他的身体走远了,死气之火的力量犹如一根线被拉长,线的终端系在沢田纲吉的脚腕,线的始端却越来越远。而那要伤害他的力量趁机加大了输出,一股与他灵魂波动极为相似的力量向他的身体袭取。两方受敌,死气之火毫无犹豫的松开了他,反扑回身体之中。沢田纲吉终于能再次吸入空气了,也得知了自己的归属终是死神。

    纲吉将那要带走自己灵魂的陌生力量,单方面称之为「死神」。看来他真的是要死去了,纲吉心里戚戚然。他那时候其实没想太多,也没有记忆走马灯,他只是觉得要再见到大典太光世先生了,要对大典太光世先生说声对不起,都是他害得他丢掉了性命。沢田纲吉病态的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想着自己将会成为一撮灰烬,碎裂成尘土和虚无。

    然而实际上,所有一切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悲苦,在他要被死神吞噬的那一刻,他感知到死气之火再度席卷追来,以比之前更强盛的姿态。还有另外,旁的一股熟悉的力量——

    灵态的大典太光世的刀斩下来的那一刻,纲吉从那凉薄锋利的刃身,看到了自己似哭似笑的奇怪表情。他被大典太光世从死神的擎制下救了出来,恢复了自由。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突然得到了神仙丹药,沙漠的旅人见到了绿洲,在大典太光世死后,一直萦绕在沢田纲吉灵魂的悲苦突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沢田纲吉所有的向死意志也烧起来,成了生的渴望。

    “大典太先生……”

    死神因为大典太光世那过分锋利的刀刃而瑟缩一下,但片刻以后又重振旗鼓,冲了过来。纲吉低声,稍带踌躇地唤刀剑付丧□□讳。他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大典太光世是在保护他,就像在演练场时那样。他也知道,现在将他护在身后,挥刀相向的大典太光世就是他失去的那位大典太光世,不是别的某一刃。因为烟蓝灰发色的太刀脸上覆满他熟悉的黑色獠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