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知道,这个女儿是与众不同的。她的夫君不但要出色,还必是一个能理解她,包容她的男子。否则,若嫁过去就必要像其他女子那般,谨守女则,以夫为天……那才是害了她。
可这样的男子,又岂是好找的?“多谢你亲爱重。只是女儿知道自己的事,便是嫁了人,也并不甘心如一般妇人那般以夫为天。可一般男子,又哪里能接受这样一位妻子?”
林如海哪里不知,“苦了我儿。”
“到是不苦。能做父亲的女儿,是女儿最大的幸事。父亲疼爱,姐姐可亲,咱们家里更是和睦。这十几年,我诸般任性,父亲和姐姐都纵着我,给我最大的自在。若这般都要叫苦,那这世间便再没有快活了。”莹玉轻伏在林如海的膝头,轻声道:“我只是不甘心,我在家里已然如此开心快活了,嫁了人却反而要委屈自己,做那伏低做小之态。那我又何必去嫁人?只为了让自己不痛快么?”
在家做女儿,和到别人家做媳妇,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这话林如海是不愿说的,如果莹玉只是普通女儿家,在家里便守着各种规矩,便是嫁了有不同,差别也不甚大。人总有这一遭,他相信他的女儿不管在哪里,都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黛玉……可莹玉不同,她就没守过女儿家的那些规矩,学的更是男儿的本事。这时再让她嫁去别家,侍奉婆母夫君,这委屈就大了。
莫说莹玉自己不愿意,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舍不得的。
可还是那话:“为父只担心,待为父百年之后,你一人孤单。”
莹玉想了想,方道:“父亲不必担忧,女儿现在觉得一人便极好,至于将来……倘或将来遇到能让女儿心动的,女儿也不会固执坚守。便是遇不到,真要是觉得孤单了,女儿也可找个听话的,让他入赘了来便是。”
“胡说,既有心要找,那便认认真真的找。那听话入赘的,又能是什么样的物色?我儿如此出色,岂是那样的人能相配的。”
莹玉忙讨好道:“女儿错了。您也知道,女儿的眼光极高,若是入不了我眼的,便是入赘,我也是不会要的。”
林如海松了口气,却依旧忧心不已。养儿九十九,长忧一百年。不管是嫁,还是不嫁,总是忧心。而不嫁,忧心更甚些罢了。
从林如海那里回来,莹玉便进了练功房,然后又进了那道门。
海岛上十年如一日,莹玉也懒得去改变。到了这里,便直接下了海。在海水里畅游……虽然在家里时,面对着父亲姐妹时,她一切如常。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