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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狼本想阻止,但北冥缜一口答应,于是当太阳落山,阴气蔓延的时候,秽毒发作了。

    最开始是冷。彻骨的冷。北冥缜躺在绡帐里,蜷缩成一小团,身上盖着裘皮,却止不住那股从体内灵脉朝外蔓生的寒意。

    意识慢慢开始混乱。他睁着眼,眼前的绡帐隐匿不见,渐渐的,幻觉的碎片涌了上来。

    他第一次秽毒发作,被困在北冥异怀中整整一夜。

    他想推开他、躲开他,却被幼弟紧紧缠住,他咬破北冥异吻过来的嘴唇,新任鳞王无声笑着,癫狂地把带着血的吻印在他的喉结上。

    那个吻疼得让他险些惨叫——鲲帝的血对于鲛人而言,就是流淌的岩浆。

    他觉得自己从被北冥异咬住的喉结开始碎裂,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他被拖入了十七岁那年曾经做过的绮梦。

    那是他年少时候,最隐秘而不堪启齿的幻想。

    红烛高烧,小他两岁的幼弟深蓝色的华服敞开,少年雪白的肢体像是娇嫩的花瓣,向他羞涩又矜持地洞开,北冥异像只小猫一样,轻轻拱他的面孔,修长四肢攀附上他的身体——然后梦境忽然凶戾起来,不再是湿漉漉的柔软氛围,北冥异狂暴的吻他,扭断他的手,将他压覆在榻上!

    他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他的身体失去人形,化出了雪白的长尾,北冥异抚摸他从腰际开始蔓生的鳞片,用指头拨弄,轻轻舔上他额角的鳞簇。

    一阵酥麻从他碰触的鳞片上蔓延开来,北冥缜无法自控的绷紧身体再放松,然后在他耳上薄雾一般的耳鳍软下的刹那,北冥异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

    少年鲲帝咬下了他额角的一片冰蓝鳞片——

    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北冥缜无声惨叫,身上雪白鳞片系数炸起,锋锐的鳞片割开北冥异的皮肤,血从他身上滚下来,落到他的肌肤上,滚到他炸起鳞片的缝隙里,烧灼他鳞片下最娇嫩的嫩肉——那就像是浇下一瓢滚油一般!

    后来的记忆他记不清了,等他再度醒来,北冥异正紧紧抱着他,他浑身汗透,虚弱不堪。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抱着他,夏天说他身上凉凉的舒服,冬天又反口说他暖和,二哥嘲笑他原来蓝鲸还冬暖夏凉,他嘴笨,也不反驳,就是笑笑,等下次小弟扑过来的时候,把他搂入怀中。

    身上的感觉一点一点儿回来,北冥异身上没有伤,他的额角鳞片也没有少一片——那些都是秽毒造成的幻觉。

    北冥异痴痴看他,似乎想要吻他,却又迟疑着停住,他那双海水色的眼睛看他,似有千言万语,而在他翕动嘴唇想要开口的刹那,北冥缜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从他怀中挣开——

    那一瞬间,北冥异蔚蓝色的眼睛水光莹润,似要淌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