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被白画这一用力推,踉跄推到了墙角,好在温念挡在后面,否则非得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这里是公共场所,请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咱们能走了么!”后面的护士催促道。
“走走走!”白画狠狠地剜了林珞一眼,推着病床超走廊另一侧的电梯走去,路过林珞时,还故意在踢了她一下,正中林珞的脚踝。
温念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就阴冷下去,眼看就要冲向白画替林珞报仇,却被林珞拉住,倒是章棣留下,搀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头儿,没事吧。”
“我知道你也是好心,老大这样,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别把白画的话放在心上,她素来都那样,只要着急就口不择言……”
“她说的没错。”林珞揉了一下脚踝的痛处,白画这一下可是下了狠功夫,里面一定连青范紫:“都是我的错。”
“没有我,杜工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
病房的门上,杜亦川三个字写得潦草,丝毫没有他本人那般端庄大方的气质。病房内,病床上的男子身上插着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收集着一袋液体。不过一日,原本绅士优雅的人,浑身颇具书卷之气,像是一块墨玉一般的人,却只能躺在病床上,靠着导管来延续生命。
医生说,是过敏引发的脾胃综合症,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刚出院的他,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免疫力正是低下的时候,这一下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句话概括,近一个月他都要连着那根管子。
病床前,摆放着一束一束的康乃馨,还有其他的营养品,都是单位同事送来的,甚至还有两颗棒棒糖,估计是哪个学生带来的吧。花花绿绿的糖纸,和医院的纯白被套显得极其不搭。
林珞一袭黑色羊毛大衣,立于病房门外。里面杜亦川还闭着眼,她不想进去打扰,但更多的是,她无法面对杜亦川。
外面大雪纷飞,这几天雪下得厉害,仿佛是把赞了一个冬天的雪花一股脑地都倾倒下来。医院门口,一个撑着红色纸伞的红衣女鬼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在如此低沉的环境中,一袭红衣显得如此耀眼。
女鬼见林珞走出住院部,赶紧撑伞迎了过来,她把伞遮过林珞的头顶,为林珞遮挡从天上掉落下来的雪花。
“他……怎么样?”
林珞摇了摇头内有说话,直接朝外走去--沉默地离开了纸伞的范围,任由冰冷的雪花掉落在自己的肩头。
好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一身罪孽被洗涤一般。
洗得掉么?回想起杜亦川昔日温柔的目光,就像是一根银针扎在林珞胸口。
已铸成的错,如何洗得掉。
一人一鬼不知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原沉静的脚步声被林珞的声音打断。
“明天我要出趟远门,是工作差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