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时得不到的痴念罢了。”洛清越侧身绕过温念:“日月更替,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是你错把痴念当永恒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那你何不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自己呢?”温念再次追了上来:“阿洛,你在害怕。堂堂洛仙师,面对凶极妖兽她都不曾畏惧半分,现在竟然害怕了。”
害怕一次,让洛清越明显不悦,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也冷了几分:“证明?如何证明?就连亲生骨肉,遗弃的时候又有几分心疼?不过是一串冰糖葫芦就可以安慰内心的谴责罢了。更何况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生老病死,早晚要散的,何必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年,她的父亲用一串糖葫芦就把她抛弃了,亲生父亲如此,何况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洛清越不想被这种无意义的情感牵绊住手脚,最重要的是,不想给别人再一次抛弃自己的机会。
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寒进骨子里的冷,她再也不想体会了。一点都不想。
洛清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竹舍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温念留下。
“我等你。”温念突然对着洛清越的背影大喊:“阿洛,你一日不接受我便等你一日,一辈子不接受我就等你一辈子。即便是我死了,黄泉边奈何口,我也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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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说要等洛清越,她真的等了。每日,洛清越打开房门,对上的一定是温念那张明媚的笑脸:“阿洛,早!去习书房吗?我跟你一起。”
洛清越大多是不说话的,一个人独自抱着几本书,走在前面,温念也不急躁,就紧紧地跟在后面,距离她二尺的距离。
“今天天气真好。”
“昨日晚上下雨了,雷声好大,阿洛可听见了?”
“夏季蚊虫甚多,阿洛的房里有蚊子吗?我给你准备了薄荷香,驱赶蚊虫最是有效。”
“秋天了,早上都不再那般燥热了。”
“阿洛你看,那边的花海都变成了一片金黄。”
“……”
纵使洛清越不回答,温念也可以每天自顾自地说上许久。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沉默。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又过了半年,终于,在某个大雨的早上,等待洛清越出门的,不再是那个红衣的女子,而是徐皓川。他说,云海之巅附近发现了修魔的痕迹,但他要给师尊护法,所以希望洛清越下山去查看。
“近日有民众反映,总有尸身,离世之时脸上还挂着笑意。一个幸存的村民反应,他是被一幅画吸引。那画卷美妙得很,且极为真实,让人产生幻觉,引人入胜。在人沉迷其中只是,吸食对方精气。”
当晚,洛清越一个人坐在屋里打坐。凝神半晌,却终究静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