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书还没回来,礼部,兵部来要钱的文书先到了。这回子就连一直笑眯眯的许文清都黑了脸,更别提本来就很严肃的吴克了。“大家这是都等着要钱拿来用啊!”见人走了,吴克翻了翻文书就合上,忍不住冷哼一声,“礼部要过年的银子,兵部要军饷和粮饷,说不定等会儿咱们这里还有热闹有得瞧。”“今年江南的收成不过是一般罢了。”文程,户部浙江清吏司忍不住开口道。只是大家谁也没接话,谁敢非议当今圣上的决定。圣上乐意赏银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还不是得发银子,然而羊毛出在羊身上,户部没有钱了,为了筹钱也只能增加百姓身上的税。“这几年,咱们已经加了好几项税了,再这么加下去,我看老百姓可就吃不消了。”许文清皱着眉,冷不丁地开口道,去年可还征了不少民夫去修帝陵呢。
“你不加老百姓的税,难道你能拿出钱来补这窟窿。这群勋贵平常不见人影子,更不做什么正事,可一听说有钱了,就像是饿狼般地奔过来了。”户部的官员们这阵子累得都没啥空和自己老婆儿女谈谈人生,交流感情,怨气自然嗖嗖地往上蹿,另一个侍中便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贾珍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考虑他还在办公场合,这位兄台大概更乐意爆粗口。
不过,贾珍心里也不是很愉快,同是勋贵一挂,他在这里累死累活,那群家伙就知道坐享其成,整日花天酒地,胡吃海喝,如今还要带累百姓吃苦受罪,几番比较下来,他也很郁闷不快。贾珍突然了解为啥勋贵和清流如此不对眼了,换他还是勋贵出身的,都可以气成这样了,更何况这些人,其中不少官员入朝前也不过是出身于殷实之家罢了。
云尚书总算是回来了,但瞧云尚书那个苦大仇深的脸色,大家都聪明地闭上嘴巴不说话。平常时候,大家或许还会有闲情逸致勾心斗角,占占口舌便宜,现下哪还会有这样的心思,还是多想想怎么解决眼下这个难题吧!云尚书愁了半天都没想出个主意来,至于那群找他要钱的勋贵家的奴才们,他才懒得理会,能拖几日是几日。勋贵们再精贵也精贵不过兵部,礼部它们。不过到了下班的点,云尚书还是拖了许文清和吴克去酒楼坐坐,谁都知道这几个人可不是单单喝茶那么简单,必定有事情要商量。许文清顺手就把贾珍也给捎带上了。云尚书和吴克对贾珍的观感倒是不错,反正勋贵里能够不闹事,不折腾的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威烈将军府就在其中之一。况且,贾珍的举动和心思,只要是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
云尚书是个雅人,请他们三人到茶楼的雅间里喝上一壶好茶,只是这茶水再好,四个人都没啥心思花在茶上。“大人,总是加税不是个法子。前儿山东已经闹过□□了,咱们若是再加的话。”吴克是个耿直人,直接开口道,“今年的税银虽不多,撇开这群勋贵们索要的银钱,却是够用的,还能有些余钱。”
“是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几年圣上越发注重享受,这样一来,就是往年的存银也不多了。”许文清心情也不是很好,接着吴克的话道。倒是贾珍从窗户这里瞧到了对面的酒楼,心里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我前儿听说镇国家的孙子花了五千两银子给富春院的头牌梳拢,可真是一掷千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