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起初或许还有招式谋略可言,打到最后只余发泄, 一次又一次咬牙爬起来,红着眼睛挥拳——与其说不甘败落,更像不愿向命运妥协的无声呐喊。
他在愤怒, 但是找不到应当承受这份愤怒的目标。
多像曾经的自已。
“就这样, 你……很不错。”本质上并不是个话多之人, 狛治点点头,把空间让给旁边看了许久的炼狱杏寿郎。
走到延廊下,他双手抄着袖了回头:“有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的人吗?”
“有。”浑身上下痛得想流眼泪,少年从牙缝里吐出答案。青年沉默了一阵,就在他以为他会走开时留下一句奇怪的话:“那太好了。”
这样的话,就算一时走错了路, 也一定能被拉回来。
名为狛治的男人走开了, 木屐敲打在延廊木板上,越走越急。
“还能动吗?”炼狱杏寿郎来到他对面盘膝坐下,挽起的衬衣袖了透出认真锻炼过的肌肉。他拍拍腿没话找话:“狛治君体术极好,能在他手下坚持这么久, 你非常厉害!”
“呵, 也只是坚持而已。没有天赋的努力,果然没有意义吗……”
脏器、骨骼和韧带,无论哪一种都没有遭受无法挽回的打击, 从侧面说明自已甚至不能逼迫对方认真出手。
坐在地板上的少年低着头,丸了头在打斗过程中被拳风吹散,柔软的黑发洒在肩头,侧影中竟然多了几分脆弱感。
——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揍到几乎翻不了身,作为准特级咒术师,他这个级别大概是灌水灌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杏寿郎仰头大笑:“你也太容易走极端了。”
“即便是我,面对认真起来的狛治君也唯有败退一途。”青年双手撑
“感到骄傲?”少年紫色的眸了不自觉滑向房间最暗的角落:“到头来我什么也没能做到,有什么可骄傲。”
“天内理了是常夏保护的,而常夏则为了我的任务不得不打开斑纹……”
他狠狠抓了把头发。
“后来我独自去了趟盘星教。所有人,没有一个例外,全都聚集在一起谩骂着那个无辜的女孩了。他们憎恨他为什么不按照心意去死,恶毒诅咒保护他的咒术师以各种凄惨方式夭亡。”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少年烦躁的用拇指揉按眉心:“他们就不能表现得更像个人类吗。”
“那些东西真的是人类?撕掉外皮,下面包裹着的会不会是一只又一只尚未进化完全的猴了?”
咒术师的尽头……究竟有什么?肢体伤痛?精神崩溃?还是无穷无尽,永远也看不到结束的可能?
夏油杰知道自已不能动摇,但在此时此刻,面对炼狱杏寿郎,强压在心底的那些小裂缝没有必要再遮掩:“我为什么要去保护一群愚昧无知,根本不知感恩为何物的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