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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产屋敷耀哉,他愕然发现他身上缠着的诅咒比上回更加严重,已到了随时可能夺取生命的地步。

    “吓到你了吗?”意识到对方视线一直放在自己头顶,产屋敷耀哉丝毫不以为忤。

    夏油杰几度尝试召唤咒灵或是展开术式未果,连最简单的调动咒力也做了无数遍,体内沉睡的力量始终没有半分回应。

    此刻他就是个完全彻底的普通人。

    哪怕这种诅咒在特级咒术师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如今的他仍旧毫无办法。

    ——普通人面对诅咒的心情竟是如此。无能为力,空怀忧虑,日渐绝望。

    “抱歉,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他垂下眼睛,周围跟着的隐们意识到事情不妙,几乎哭出来:“主君,我们还能为您做什么?请您千万不要拒绝。”

    “啊呀,真是辛苦你们。”产屋敷耀哉拍拍妻子替自己整理衣衫的手:“虽然秋天并不是园艺的时节,还是麻烦你们帮我埋些东西。”

    “另外,夏油君,抱歉暂时不能让你离开。”他笑了笑:“千岁接手了保护灶门祢豆子的任务,和其他几位先代柱留在别院。等这里的事情结束,请你把我这几个孩子一起送去与她汇合。”

    隐们退出延廊,热火朝天的按照要求掀开土地。夏油杰没有动:“运送的东西,忌火忌潮忌碰撞,混着浓重的硫磺味,是□□吗?”

    “啊,就说有学问的人不能糊弄。”产屋敷耀哉笑着自嘲,又温和的承认:“是的,是□□。您刚才也看出我命不久矣。我想……在生命最后一段路上派上些许用场,不能只等着我的孩子们在最前线浴血奋战,作为主君,必要时姑且也算得上分量较重的诱饵了吧。”

    “不是的,说不定能有办法?给我点时间,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再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冷漠,青年急急向前,话语却被产屋敷耀哉截断:“但是每一天每一天,我的孩子们都在死去。”

    “夏油君,在生命面前人是平等的,除了生命的本质,一切都不过虚妄。剑士们能舍生忘死,我凭什么不能?”

    他摊开一份地图推给青年看:“这里是别院,届时几个孩子就麻烦你们隐了。”

    没办法,救不了。

    第一次,夏油杰重新审视起自己曾经作为咒术师的人生——无差别拯救他人这件事,真的没有意义吗?

    究竟是什么让高尚者更高尚卑劣者更卑劣?

    力量?天赋?特殊的能力?

    不。

    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剑士,感激不尽竭尽全力招待剑士的藤下家,奔忙不已永远可靠的隐——他们全都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普通人。没有声名显赫大名鼎鼎的先祖,没有闪亮耀眼令人惊叹的才能,也许还带着各种各样小毛病……他们像蚂蚁一样聚在一起,在夜幕下奔跑,在伤痛中微笑。

    正如产屋敷耀哉所说,生命的本质之外,很多看上去不可割舍的东西都不过虚妄。普通人能不能创造奇迹?强者会不会沉沦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