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我没有遇到吉安娜,接待前台没有任何人,我看到几支玫瑰花插在瓶子里。昏暗的空间有闷沉沉的花香味,闻久了血液都要缺氧的难受。
电话看起来是这里最新颖先进的电器了,放在平滑的桃心木前台上。我冲过去,差点弄翻了桌子上放的账单书册,连忙将电话拿起来,心跳因为骤然起伏的运动量而加快为血管输送更大的氧量。我手指由于按电话键过快开始微微颤抖,第一次没有拨通,才忘记自己打的是跨国电话。
醒悟过来立马扣上电话,再次加上国际代码又拨一次。我打的是查理的电话,希望他能接到。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时间被无限长地生拉硬拽成一条坚韧的丝线,玫瑰的花香加重这种不适感,我深深地呼吸,手扣在电话筒上用力得可怕。
很久,很久,好像久到变成一种诡异的疼痛感。
电话突然之间就通了,查理很简单一句“喂”,在我耳朵里响起,身后是意大利歌剧的咏叹调刚刚渐息,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大量的空气进入我的肺部,我发现自己屏住呼吸很久。
“查理……”
电话断了,像它接通的触不及防。
我这句呼唤还含在嘴里,烫在舌尖上。空气中的花香浓腻,静谧沉重地压在我头顶。一时间其实还想不明白刚才是否真的接通过电话,我终于想起要抬头去看,发现吉安娜站在前台边,她手里还拿着电话线插头,是她及时扯断了所有的通话。
“我很抱歉,克莱尔,但这是我的工作。”吉安娜脸上的歉意货真价实,眼底带着惯然的职业冷漠,“这是不允许的,你不能对外联系。”
我手里还拿着电话筒,光着脚,长发凌乱地瞪着她。我在想,如果我现在扑过去抢有多少胜算,她看起来虽然身材很好,但是不算高大强壮,撑死就一米七。我用力撞过去,挠她几下将电话线抢到手里……我是真的打算这样做的。
吉安娜脸色有点不安,她后退几步轻松地安慰我说:“克莱尔,冷静点,你可以喝点水。”
我不喝水,你给我电话线吧。脚往前移动,浑身肌肉绷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吉安娜,差一点就要加快速度时,一个冷漠偏向尖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让我绝望,手一抖就将电话筒给扔出去,低头看脚,撑死也不打算承认我想干嘛。
“吉安娜?”凯厄斯话音刚落已经出现在我身边,他穿的衣服像是几世纪前的贵族服饰。丝绸样式,带着精致的蕾丝边,配合他冰冷俊美的脸孔,总是习惯高高在上看人的阴鸷眼神,仿佛时光一下子就回到十七世纪的英国王室,拿着权杖的国王从油画里走出来。
他冷冰冰地训斥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