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地跳起脚,我是不是还忘记什么,我总觉得什么都没做去赴人生第一次关于男女关系的约会,真是逊毙了。头发因为被吹干而蓬松得像只狮子,梳子也救不了我,我弯身到自己的衣柜里拼命翻,终于翻出帽子,冬季毛线帽,随便往头上一戴,企图让人看起来我头发依旧很柔顺挺直,可惜发尾还是翘起卷曲。又拖出一件防水长外套,那种一定有兜帽的衣服,这里人手几件这种衣服,特别是西雅图那个一年两百天阴天的地方,穿防水外套等于带着雨伞出门。
当然我还不忘将自己雨伞拿出来,虽然这种月份西雅图根本不可能看到阳光,但我已经习惯以防万一。我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刻我都觉得自己亢奋得跟磕了药,收拾东西的速度堪拼吸血鬼,将所有衣服乱七八糟地塞入衣柜里,可怜的柜子,这可是女士最秘密的地方,谁敢现在想再次打开它,我会发疯地去阻止。
将自己的小背包抓出来,雨伞跟MP3塞进去,我还抓了些OK绷跟湿纸巾,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知道瑞克已经停车,他在等我出去,奇怪的是他也不敲门,难道就不怕我没看到他来吗?
下楼梯下到一半,突然又想起,我钱包没带,匆忙折回去翻被单。好不容易找到,再次跑下楼梯的时候,脚却绊到东西,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惊险地抓住楼梯栏杆,一口气上不来几乎噎死自己。我缓缓深呼吸,很好,我不需要那么紧张,不过就是一次小毛头的小小约会而已。我那么紧张干什么?
不过就是长得帅点而已,他年纪还比你小呢,克莱尔。所以这场恋爱你才是主导,要拿出成熟知性的一面,真正俘虏他。
血都要涌上头顶,俘虏这个词让我害羞得都不敢抬头,捂着脸努力再次深呼吸,平静自己的翻涌的心绪,我脸烫得像是发烧。俘虏他——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实在太邪恶了,我好像变成巫婆。
金发小王子,黑暗的老巫婆。
在童话故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我被自己的脑补给恶寒了一把。
终于跳下最后一个阶梯,我打开门,一个黑影阴森森地包围过来。是瑞克,他黑衣红围巾,精致的西方脸孔跟面具一样无动于衷,就是黑色的眼睛很阴沉,比福克斯的雨云还要压抑。
我跟老鼠见到猫的反应,没说话前后背就悚然发寒,怀疑怎么又惹到他。
“你差点跌倒了?”他怀疑地看着我,从脚到头顶,从小腿到手指,跟纳粹特务检察官一样阴狠没有人性的眼光。
要是我身上多处了个伤口,我都觉得他会朝我发火。
“没有,你太敏感了,瑞克。”我拉下没戴好的帽子,这该死的不听话长发,乱糟糟得让我看起来跟个不良少女一样。反观瑞克,我靠近才发现他身上质感良好的外套上,全是晦涩精致的花纹,一种很简单优雅的花纹。设计这件衣服的设计师一定很昂贵,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