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生,主公大人的任务下来了。”
戴着黑色兜帽的兄长从房檐那端跳出来,同样是蒙着面的一位忍者,“吾等孤影众需配合赤备军对于苇名的攻势,率先潜入苇名国进行任务打探。苇名一心病重多年,命不久矣。因此父亲大人说了,此次任务里所有孤影众都要上。”
紫衣忍者没有急着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兄长。月色披在兄弟两人的身上与砖瓦屋檐上,显得格外静谧。
“是,在下领命。”
“苇名有天狗出没,务必谨慎行事。太刀足、珑、枪足之正长等兄弟皆已潜入,你也该出发了。”
危生点了点头,站起来,既然其他兄弟手足都已经出发,自己也要为家族和主公大人尽力才是。
“危生。”
“是,兄长大人还有何吩咐。”
“别让主公大人失望,也别让……父亲大人失望。去吧。”
危生注视着兄长的温柔又冷酷的眼眸,他觉得,兄长大人刚刚也许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某句更温和的言语。可惜,孤影众十八人,兄弟连心,血脉相通,父亲织部正纲也是忍者众的首领。忍者们长久以来受到的冷酷训练让他们说不出什么太柔和的言语……如今为了天下太平与国家统一,他们孤影众不惜出生入死,只求一线胜机。
…………
“黄泉灯”所带来的幻觉消退了,关于死后的记忆也回忆了起来。
他来到这个村庄,被困在迷雾之中无法找到出路,直到一个穿着橙黄色外褂的独臂忍者路过,然后他技不如人地战死了。
这没什么。忍者的宿命就是死在什么人的手里,所有孤影众都有心理准备。
但是死后又复活,这就很奇怪了。
——兄长大人临别之际真正想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呢?
如今的危生觉得很奇怪,为何人生中最后的时刻想起的却是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缠绕着电光的黑色长刀劈开了自己的身躯,从头到尾,化作两半。他的意识也如同被割开了那样,无法再完整地聚合思考。
真是凛冽又漂亮的刀法。危生思绪混乱地想到。就像是野兽的獠牙一样。
散去电光的竹取澈听见了这个弥留之际的忍者留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兄长大人……在下……无能。”
【让您失望了。】
竹取澈并不知道这个人在幻觉中都看见了什么,但无疑是某种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悲伤往事。
生前死战,死后又被复活。
无法安宁,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