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觉得呢。”
竹取澈睁着一双无辜的蓝眼睛回答:“我哪清楚你们之间的私事?”
难道老板和其他骨干之间的事情,自己也要一清二楚不可么。
太宰给人当枕头的手臂微微颤抖。
要不是考虑到对方【苇名山主】的身份,他大概会站起来,把怀里的傻子下属直接扔进湖里喂鲤鱼王,好让她清醒一点。
于是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感觉发际线都有往后退的趋势了。
“请不要恶心我了。我和蛞蝓之间是打死也不会这样‘相互体恤’的。”
一想到把怀里的女孩子换成蛞蝓那张脸……这种可能性只要稍加思索,他都要吐了好吗。
竹取澈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为鱼王的“尊贵饵食”,还在老板的雷区反复横跳:“那可真遗憾。”
“不遗憾。”太宰生硬地反驳,“你快点睡觉。”
“这种时候你倒是催我睡觉了?”
“因为阿澈你烦死人了。”
“哈?老板你嫌弃我!”
“我嫌弃你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么。”太宰治非常冷酷地嘲笑道。
“……可恶,你们这些屑男人的心真是恶毒……”竹取澈含含糊糊地嘀咕着,最终抵抗不住迅速来袭的睡意,倚在自家老板的怀里睡着了。
清晨的风吹来,带来了房屋烧毁与阵阵烤肉的气息,这诡异的复杂味道让太宰治又是一阵面部神色变化。
早知道就换个地方再让她休息了……
其实他刚刚支支吾吾了半天,真正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
没能说出口的安慰,不合时宜的喜欢,被死死按住的真实心情……全部被淹没在源之宫古老的风声之中。
只要不说出口,就不会被拒绝。只要眼前的人不明白那件事,自己就不会受伤。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过于胆小的人,是没有勇气奔向名为“幸福”的彼岸的。
……这样就好了。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对彼此都好。
就当是假期里荒诞无稽的一场梦,梦里有阳光,有山川,有草木,还有那个人意气风发的笑容。
足够了。这样的记忆,已经足够他再撑下去一段时间了。
远处的天边传来阵阵久违又熟悉的螺旋桨声响,细小的黑点钻出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