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
零跪坐在他身侧,两人之间相隔不过两个酒盏摆放的距离。
鬼舞辻无惨因着从出生来便伴随着他的疾病,先前从来没有人敢给他碰过酒,零拿不准他究竟是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兴致,只堪堪将酒盏倒了个半满。
他没有解释,都不知道自己睡没睡,为什么会忽而就侵入了自己的屋檐下。
鬼舞辻无惨从来就不喜欢解释一件事,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
“辻哉少爷今夜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吗?”
说实话,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如何这个课题在他的年纪超过十二岁后想要再研究就比较困难了。
小时候的他虽说暴躁易怒,可情绪一眼望过去自己便能望见底。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能面不改色地将刀插入他人心口后还能微笑地将带着血的手伸向他。
“你又在想什么?”
像是看穿了零心里搅动着还在翻涌的一点点微光,他将零手里磨蹭着还一滴未入的酒盏夺了下来。
鬼舞辻无惨强迫着他的小仆从仰起头,将不算柔口的酒液全数饮尽。
零的脸上很容易地便攀上了醉酒的失态。
似乎发现小仆从东倒西歪的样子很能够取悦于自己,就着这幅姿态,鬼舞辻无惨从容地回答了零的问题。
“只是发觉自己做了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有很多,从前的念想变成了现实后,他失望地发现不过尔尔。
“辻哉少爷,这算是一杯酒换一个问题吗?”
晕乎乎地捧着酒盏,零没有发觉他的少爷亲自又给他的酒盏续了满杯。
“……一杯酒容许你说一句话。”
零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脑袋,他下意识想要说什么,而后很快地紧闭了嘴。
他尝试着将唇瓣贴上了酒盏,又被里面的液体辣得缩回了舌头。
鬼舞辻无惨的瞳眸变得狭长,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然而他面上耐心似乎即将消耗殆尽。
他将自己的杯盏随手扔入了庭院,酒盏翻滚了一下很快便没入了草丛,再寻觅不到踪迹。
他解下了头顶戴着的垂缨冠,乌黑的细线一扯便松散了。
刚好闭上眼一鼓作气又喝下了一杯的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喝完这一杯,他的脑袋里好像有烟花炸响,零看见他的辻哉少爷朝着自己靠近,没了碍事的帽子,鬼舞辻无惨很容易就将他按在了墙上。
宽大的衣物遮掩了月色与他能触到的光,零呜呜咽咽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他仰着脖颈不太明白他的辻哉少爷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欺身而上。
鬼舞辻无惨没有放过这样送上门来的姿势,藏在笑靥下的尖牙像是从野地里开出的罂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