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全然落入了山的另一侧,淡淡的余晖残余的温度总是融不进她的眼底。
她好像并不是将要逃跑这件事全然放在心上一般。
“不着急。”
十指殷红一层丹蔻,日暮用着如染着春花般的指尖挑过一页纸,抬眼后慢条斯理地说:“只相隔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未松下警惕。”
嗯,逻辑通畅,合情合理。
零微妙地也反省,着急的那个人怎么就变成他了呢?
从前络绎不绝的礼物与新衣似乎也是因这事停了下来,收拾整齐的方寸之间并没有再添上新的用具。
桌几上摆放着笔墨,还有一盏松软的糕点。
“这是夜柳花魁送来的点心吧。”零在日暮的点头下拿起一块,随后又取了一块放到小姑娘的手上,“你不吃?”
“我不喜欢甜食。”日暮看了眼沾上了糖霜的指尖似乎有点嫌弃,只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才将其放入口中轻咬一口,随后又随意地将它们随手摆去一边,“你带回去给小梅吧。”
“这多不好啊。”
日暮瞧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油纸将剩下的糕点打包塞入怀里,似笑非笑。
零也无奈自己的这张嘴:“习惯了。”
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事,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嘛。
使不得.jpg
“和他们说话都很累。”日暮阖上书册尚还拿捏在手中,只是她像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自己都没想好怎么接,最后只是硬邦邦地没有了后文。
“怎么,和我说话就不累?”零纳闷地托着下巴,“我是点了欢乐喜剧人的天赋吗?”
“……”
有些东西好像确实不能点破,就比如他只是随口说说顺带自己调笑一下自己的话,听在了小姑娘耳朵里好像又有了其他的含义。
往日里总是矜持地才会流露出些许情态来,半掩的视线偏移去了另一边。
日暮似乎注意到了零还在看她,她便从窗台上坐了起来,走到了壁橱前。
那是想要更衣的意思,也是想要送客的意思。
零有些稀奇地拍了拍手抖去了沾在上面的糖霜,便也顺了小姑娘的心意,还贴心地给她带上了门。
虽说接下来的行程日暮确是要去夜柳花魁那边继续深造所谓成为花魁的课程,但往往他顶着松井屋上下全员不赞同的目光来探望这个险些被童磨给拐去的小姑娘时,她总是乐意地不行。
像是今天这样提前送客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