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还是没说话,倒是那孩子听了这话,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华临,欲言又止,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飞快地聚拢起了水汽,然后难过地低头继续吃蛋糕,但看得出心思已经不在蛋糕上了。
活脱脱一副被亲爸遗弃的可怜样子。
如果是薛有年现在露出这样子,华临百分百肯定这是绿茶白莲怎么形容都好反正就是表里表气,但这是个小孩儿,一个连小学都没上的小孩儿。
华临都从小学毕业二十来年了,又不是儿科医生,和小孩儿打交道不多,他不确定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有那么深的心机。
见华临一直沉默,小孩儿想了想,放下小勺子,抽出手帕擦了擦嘴,指了指不远处咖啡馆里用来彰显文艺气氛的书架,乖巧地问薛有年:“薛叔,我可以去那边借书看吗?”
听他这么称呼薛有年,华临的心情更加微妙了。
“可以,去吧。”薛有年温和地说。
小孩儿站起身,礼貌地对着华临鞠了一躬,然后才去书架那边,先问过一旁侍应生可不可以拿那些书看,得到允许之后道了声谢,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是个很乖很聪明的孩子。”薛有年笑着对华临说。
华临没心情和他说废话,见孩子不在跟前,就开门见山了:“我要和他做亲子鉴定。”
薛有年摇了摇头:“我说过,不必做,他并不是你的孩子,只是我捡到的孤儿。”
华临问:“那你带他来见我干什么?”
薛有年解释:“我这次回国,是决心挽回你,也打算在国内定居。小年是我的养子,我肯定要带他见一见你,总不能瞒着你。”
华临问:“那为什么他叫我爸,叫你叔??”
薛有年避开华临逼人的眼神,过了几秒钟才回答:“起初,是我没打算瞒着他关于他的身世,从他记事起,我就让他只叫我叔叔。后来,他大了些,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见我总翻看你的相册……我也不知道小孩儿怎么想的,很突然地指着你的照片说这是他爸爸。我和他解释过很多次,但他很执着。”
华临气极反笑:“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薛有年抬眼看他,反问:“不信的话,又能怎么样?临临,这就是事实。”
华临问:“不是你给他洗脑了的话,谁会无缘无故指着陌生人的照片说自己自己爸啊?我跟他长得又不像!”
薛有年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你……你对我有偏见,临临,我说什么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