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莉笑吟吟地回过头:“哦?你不知道啊,没想到这事全帝都居然还有不知道的。”
对方呐呐道:“我是从第四星系的边缘星球考来帝都的。”
“那你很厉害哦!”西塞莉比了个大拇指,诚心夸完,当着正主的面聊八卦,“七年前,戚情离开帝都安卡拉时是这样说的。”
她清清嗓子:“‘季行觉,等我活着回来的那天,你会付出作为背叛者的代价’。”
新人的眼霎时瞪得溜圆,茫然诧异又无解,望向季行觉的目光带上了惊恐和犹疑。
季行觉故作镇定地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现在即刻退出项目组,在帝都交警大队抓到我前飙车到港口,搭最近的一班民营星船离开帝都的话……”
“戚情解决你就更容易了。”西塞莉语带同情,“别忘了,太空里是他的地盘,现在帝国没谁拧得过那个疯子。”
季行觉静默三秒,退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戚情这个人有多霸道、恶劣、拧巴、小心眼外加蛮不讲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毕竟他曾和这个人一起长到了十七岁——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比戚情的爹妈还了解他。
闹翻之后,明明他们俩就在同一个星球上读书,却再没碰到过面。
他也去过戚情家几次,每次都没碰上戚情。
直至毕业,他继续念书,戚情军校毕业参军,他们在一场宴会上遥遥相望,季行觉有意消除旧恨,笑着朝他扬了扬酒杯,戚情却只是淡淡移开目光,没有瞥他一眼。
再之后,戚情赴往前线,一连七年,未归帝都。
季行觉坐到床上,打开个人终端,把空缺了几日没看的新闻全部浏览了一遍。
最新的推送是授勋大会上戚情的照片,和记忆里尚有几分少年削薄的体型不同,戚情穿着帝国最正式华丽的统帅制服,身形高大,只是一张侧影照,就显得锋芒逼人。
季行觉又点开终端,熟稔地输入相册密码,调出他俩以前的合照看了眼——十几岁的时候就打不过,目测现在更不行。
他把屏幕一甩,叹了口气:拉闸。
明年的资金还能批上吗?
消极了半个小时,丝毫没有眼力见的终端又开始滴滴滴,提醒他去相亲。
季行觉捏捏眉心:“不去。”
个人终端语音提醒:“您不去的话,您的导师将要生今年的第一百三十七次大病。”
季行觉:“……”
他把沾了咖啡渍的衬衫脱了,随便套了件T恤,在外面套上恒温保暖外套,踏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门。
室外一众同事正在讨论把他抓去送给戚情、以示忠心的同时套到下一年的资金,大家再去劫狱把他救回来的可行性,断胳膊断腿没事,只要脑袋还在,大伙儿研究仿生技术的,撸起袖子装义肢不要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