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安以为是查房的医生又回头了,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等着对方说祁乐的情况。
那医生看了眼段羽安,又看了眼十四姨,欲言又止:“有外人在?不然我晚点再来吧。”
十四姨拦住他,说:“这位不是外人……阿乐的事,你跟他说比较好。”
经过昨天的事,十四姨想开了,她左右不过一个远方的亲戚,祁乐的事段羽安比她更有资格管。
她转身对段羽安介绍道:“这位是祁乐外公的学生,也是祁乐妈妈的小学同学,姓杨。”
杨医生朝段羽安微微一笑,“不敢说是学生,只是当年实习的时候,承蒙祁老先生照顾过一年。”
段羽安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杨医生:“我是阿乐的主治医生,四年前他住院的时候,也是我负责的。”
“我刚刚听周姐说了,阿乐是昨天上了三楼之后才昏倒的?”
段羽安:“是的。”
杨医生坐下问:“知道昏倒的原因吗?”
段羽安把祁乐的病告诉了他。
杨医生回想起四年前,祁乐住院的那一个星期,唏嘘不已道:“竟然是情感缺失症……没想到那时阿乐的心理创伤一直留到了现在。”
当时祁乐出院的时候,杨医生就注意到他状态不正常了,双目无神,叫半天也没有回应。
但他那时没往这方面想,以为只是普通的创伤应激。
“我四年前就建议过祁老先生,最好是让阿乐换个新的环境生活。他不会一直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十四姨点了点头。
杨医生叹气:“老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十四姨心下不满,又不是阿猫阿狗,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怎么能说换就换。
况且过去几年,因为祁老大爷的病,祁家可谓是积蓄全无,哪来多余的资本去换什么生活环境。
她对杨医生解释道:“祁乐外公都七老八十了,身体又不好,哪里经得起搬家的折腾。”
“而且,你不知道他去年过世了吗?阿乐是想守着那唯一的老房子,所以才一直没离开石尾镇的。”
“祁老师不在了?!”
杨医生表情有些裂开,要知道祁老师当年名满天下,跟着他实习的医生数不甚数遍布整个广东。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过世,没理由他们医生圈没收到消息。
但终究是别人的家事,杨医生不敢多问,他跟面前的两人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祁老先生不在了……”
“那阿乐现在,是没有其他的亲人在身边了吗?”
如果他没记错,祁老先生好像是祁乐最后的亲人了。如果他不在,那关于祁乐的病情,该和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