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暗生疑窦,这事不像张皓一个人的主意,当然也不是舅妈。并非他相信这两个人的品行,而是怀疑他们有没有这个脑子。
张皓坏,可是更蠢,一个头脑并不灵光的人能想到利用舆论抹黑他人吗?
可要说他有意耍心机,公司这边握着证据,在媒体面前倒打一耙捞不到任何好处,看上去更像被谁当了枪使。
莫子扬也觉得事出蹊跷,私下里问周彦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周彦川肯定地说,“但不排除别人对我有意见。”
人心难测,就算不主动招惹他人,也难保不会被记恨,尤其鸿川的势头胜,有竞争关系的对象、不满公司体制的员工,或者单纯嫉妒周彦川的人都有可能。
这个范围太广,那些网络上的喷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谁知道哪个躲屏幕后面偷笑的人就是对他放箭的呢。
张皓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周彦川仅有模糊的猜测,没有切实证据,只得暂时搁下。
他累了,不想再为这件事费脑,靠在办公椅上发呆,目光所及是个刚摆了没几天的木质工艺品。
这是陆允初前两天送他的木刻装饰品。周彦川把它放在办公桌上,无聊的时候会拿在手上随意把玩。
木雕从一个角度看像侧伏的人,另一个角度又有点像趴卧的鹿,有几分生动的趣味。
不过陆允初说是从文县吃的酱大骨那里得来的启发。周彦川听闻心情复杂。
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他笑着又把东西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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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初接到白姗的电话时,正抱着素描本窝在床头。
白姗说西苑画廊近日有米罗的画展,问他要不要过去。
“好啊,我周日去吧。”
“你……你要周日去啊?”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帮你留票吧。”
“谢谢。”陆允初惬意地向后一仰,掀开画本。
“允初,你好像心情不错。”
“嗯,”他微笑着承认,“是不错。”
其余的他不多说,白姗亦不追问。放下手机后,陆允初拿起笔继续完善画面上的内容。
这个本子画过的几页全部是周彦川的速写或素描。第一张是那日在楼下聊天过后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时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