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和甚至软弱的人,一个不擅长拒绝的人,余洲一直是这样的形象。似乎谁都可以摸他的脑袋,让他去做事,跟他开玩笑。
原来他有自己的底线。
余洲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凶恶和激愤。被这样的目光笼罩,樊醒心头忽地一跳,他也像被点燃了,一种热烈的狂喜旋风一样卷起。
“哈……”他笑着去摸余洲的脸,忽然抓住余洲的衣服用力一拉,余洲一下倒在他身上。
就在樊醒即将偷吻成功时,余洲毫不留情,给了他一拳。
樊醒疼得呲牙:“下手好重。”
余洲:“以后再提久久,提一次我打一次。”
樊醒心想原来不是因为吻?那就是可以继续吻咯?
他没把想法宣之于口,只是微微一笑。余洲下手挺狠,樊醒嘴巴里都是血气,唇边淌一道细细血线。
“……”鱼干在两人身边打滚,突然指着另一个方向小声说,“有人来啦!”
东方隐隐亮起鱼肚白,道路上有几个人正慢慢走过来。
来到付云聪的“鸟笼”后,余洲没有面对面见过任何人。此刻正走向码头的人们和付云聪在江面路复原的影子不一样,余洲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真正的人。
来者有男有女,衣着各异,说着各种方言,有两个还是棕色头发的外国人,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和中文夹杂的话跟人聊天。
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他们在码头这儿汇合,很快走向余洲和樊醒呆的杂物堆。
“你们是新来的历险者?”当先的女人问。
余洲点头:“你们也是历险者?”
人们开始在杂物堆上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女人是来找衣服的,边翻边跟他们聊天。
付云聪的“鸟笼”里很少人会留下来。许多历险者在抵达“鸟笼”、走出车站的时候,听到付云聪说那一番话,都会直接扭头离开。
并非所有的“鸟笼”都要经历谜题。有的“鸟笼”轻松随意,历险者喜欢那样的地方。他们对谜题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许多“笼主”会借谜题之名,诛杀对自己有威胁的历险者。
愿意冒险的人会跟随付云聪去江面路,听他说自己的打算。这部分冒险者对“鸟笼”的真相有兴趣,但付云聪的谜题又太过令人摸不着头脑。杀害洪诗雨的凶手根本不在“鸟笼”中,谁能从虚影里找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于是这部分愿意听付云聪说话的人之中,又有很大一部分转身前往车站离开。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对这个终日下雨的城市满怀疑窦,但因为太疲惫,或者不愿再走动,而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