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余洲答。
谢白眼皮一垂,很快又笑起来:“我家里有很好喝的茶,尝尝吗?”
“不用了。”余洲又拒绝。他跳上路边台阶,眼前是一道小桥。这不是刚刚季春月带他们走得那条路。桥下是干涸的河流,冰融化了,河床在夜灯里粼粼闪光。
他靠在桥栏杆上看谢白:“你说跟我解释,解释什么?”
谢白比他高一些,垂眸看余洲时,仍是余洲熟悉的神情,情意绵绵,胸有成竹。
他本名谢白,但另有好几个职业和身份。
假身份和假职业都只是为了工作:谢白的本职工作也并不是留学机构咨询教师。他是涉密机构的工作人员。
“我有段时间确实在银行工作,不过那是为了执行任务。”谢白说,“这不能算欺骗。”
余洲心想,你说不算就不算?但他没有应,低头看自己手指,似乎手指上有什么令他趣味盎然的东西,比身边的谢白更具吸引力。
“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本来想跟你坦白的。”谢白说,“没想到路上就出了事,最后来到这个地方。”
他抚摸余洲头发:“你进来多久了?几个‘鸟笼’?”
余洲执拗地躲开谢白的手,谢白忽然强硬起来,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吃了很多苦吧?”他低语,“没关系,这里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你的。”
余洲被他抱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挣脱。
他隐隐察觉,自己其实不想挣脱。和谢白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是安全的。谢白富庶、可靠、强大,他总能解答余洲的问题,甚至打算过给余洲报班,继续读书。余洲不是他的
“玩玩而已”。
他们在灯下伫立,直到谢白放开手。他牵着余洲,往自己家里走去。
路上积水有深有浅,樊醒走路潦草,水被踏得乱飞乱溅。
跟到一半,他忽然停了。
鱼干速度比他快,拐来拐去,看到谢白和余洲在桥上说话。正想继续配音,回头发现唯一忠实听众不在,只得气鼓鼓回头寻人。
樊醒正在楼房的夹缝中,专注观察一张贴纸。
纸上画着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它有两个脑袋。在画像下,几种不同的文字标注:小心收割者,发现它踪迹之后请立刻远离,绝不能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靠近。
“走啊!”鱼干催促,“就在前面了。”
“我不干这种事。”樊醒答,“偷听别人说话,不够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