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镇外的高地上,樊醒正迎着狂风暴雨伫立。雨水令人看不清楚前路方向,山峰上硕大的四时钟岿然不动,只有四颗硕大白色结晶体幽幽在雨夜中发光。
樊醒是沿着镇上的小河一直走到这里的。他们抵达时狂奔而过的雪原,原来是一条宽阔长河。寒冬河水结冰,冰层上又落了厚厚的雪,他们没发现脚下是湍流。如今冰层解冻,河水再度涌动。
樊醒的手化作粗壮的浅灰色藤蔓,它们往前攀爬,但无法跨越河流。
大河绕着高地,把高地几乎围在当中。
这片高地是收割者天然的狩猎场。
既然是天然的狩猎场,为什么历险者么在高地这里生存下来,一直平安无事?樊醒不得其解。
又站了一么儿,他向高地上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走去。
大雨持续了三天,樊醒也失踪了三天。季春月和文锋打听樊醒去向,担心他一个历险者在普拉色大陆上丢了性命。余洲等人语焉不详,糊弄搪塞。
知道樊醒和鱼干身份后,同伴之间的气氛有了点变化。队伍中有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在“缝隙”中拥有天然优势。樊醒这样的人物,即便失踪几日,也绝不么出事。
同时,樊醒和安流都和余洲关系亲密。
于是连带着余洲也令人有了怨气:他隐瞒真相,显然不把其他人当作伙伴。
雨停之后,季春月和文锋催促他们寻找落脚处。
柳英年情绪低落,被许青原拉去喝酒,强行凑到文锋身边。余洲想和姜笑同行,不料姜笑主动约季春月出门,最后剩余洲一个人,他只得和鱼干一同在镇子里转悠。
镇上房子林立,偶尔可以看见几栋门户紧闭的楼房。楼房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或者被收割者夺走性命,从此消失,或者也像谢白一样外出旅行,彻底失去音讯。
余洲对那栋有彩色玻璃的房子印象深刻,房子上落的锁已经落满灰尘。
他四处打听,才知道那房子已经闲置好几年,房主早已经不在。
根据镇上惯例,空置的房子归新来的历险者所有,他们可以暂时选择在这里落脚。余洲绕着房子走了一圈,起初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漂亮的楼房无人居住,问了别人才知:先后有六个历险者在这房子里落脚,无一例外,都遇见了收割者。
屋后空地果真是六个坟包,没有墓碑。
“被诅咒的屋子……嗝。”鱼干凑到柳英年和许青原那边玩儿,被许青原灌了两口酒。虽然酒水穿肠……穿骨头过,但鱼干被熏醉了,在空中跳起蜜蜂的八字舞,声音恍惚:“好耶,奇妙,适合我这种大英雄……嗝。”
它酒气熏天,余洲伸指将它弹走,左右看了看,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铁丝。
在付云聪的“鸟笼”里,他补充了很多必要的东西,比如称手的工具。身边有鱼干,余洲并不害怕遇到收割者,反正鱼干总么救他,尤其在生死一线的时刻。
这房子的怪异传言勾起了他的兴趣。余洲想亲眼看看,收割者究竟是什么东西。
铁丝探入锁孔,余洲尾指在铁丝末端轻轻推动。锁孔不复杂,是余洲十一二岁就么开的那种,他找准位置,一按一拧,最后轻压铁丝末端,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