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蛇又惊又尴尬。当然余洲无法从它那张爬行动物的小脸上看出任何表情,但四脚蛇人腿一曲,跪在地上给樊醒磕头。
余洲:“行了行了。”他心头一动,“你知道哪里有水吗?给我打点儿水过来,要干净的。”
四脚蛇一听,忙不迭爬起,连连点头,风一般窜出洞口。
余洲并不认为四脚蛇还会回来,但十几分钟后,四脚蛇便在洞口探出脑袋。
余洲大喜:“水打回来了?”
四脚蛇骄傲地举起手中树叶。
余洲:“……”
树叶圈成漏斗状,盛了两口水。
见余洲不动,四脚蛇便张开嘴巴,嗷呜喝了一小口,又把水递给余洲。
“不是,我没怀疑里头有毒。”余洲拿过水,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这水他不敢贸然给樊醒用,许青原的提醒言犹在耳。想了想,余洲心一横,干脆自己仰头喝了。
水倒是清澈甘甜,没有异味。余洲静坐一会儿,只觉得饥渴大大纾解,便把树叶还给四脚蛇。“这也太少了,不够。”余洲说。
四脚蛇做出了个人类才会有的动作:它一拍大腿,又火速窜出洞口。
过了一会儿,十几条四脚蛇窜进洞中,手里都拿着卷成漏斗状的树叶。四脚蛇们尝了一口才把水举高,眼睛滴溜溜看余洲。
这一夜,四脚蛇们跑了不下二十趟,不停地给余洲和樊醒运水。它们也不觉得疲倦似的,听见余洲说一句“谢谢”就高兴得东蹦西跳。
夜极深了,在水的帮助下,樊醒的体温略有下降。被余洲抓过的那四脚蛇留在洞中,远远蜷成一个圆,睡着了。其余四脚蛇纷纷离去,洞中一时十分安静,只听得到樊醒粗重的呼吸。
头顶的洞口被四脚蛇们用垂蔓植物覆盖,偶尔有轻盈的小鸟飞过,发出粗哑的叫声。余洲担心樊醒,也要警惕四周,虽然又累又困,但不敢闭眼。
察觉樊醒动了一下,余洲立刻振奋精神。他擦干樊醒身上的汗,樊醒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余洲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樊醒却不答。他双目泛红,隐隐透出古怪的金色。余洲发现,他正死死盯着自己。
下一刻,樊醒抓住了余洲的手。他张开嘴巴,余洲看到他口中尖锐犬齿,距离自己的手不过寸许距离。强大的压迫感和危机感令余洲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