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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苦苦支撑,颓势却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又两日后,天边霞光大盛,佛音入耳:

    “东陆无弥岛,前来共护神树。”

    有人一敲木鱼,整个战场都清明三分。

    这声音算得上是天籁了,奈都从遇袭道现在第一次有人支援,还是佛修,方远不由多看了两眼。但没想到,佛修中那个领头的中年人也在笑呵呵看着他。

    他带了近千号修为高深的僧人,全都下去了,只有他没有。

    和其他僧人比起来,中年人的装束也十分随意:一身洗得发白的袈裟、腰间一件木鱼,脚上一双草鞋,头上一顶草帽。浑身上下都透着平平无奇、穷苦潦倒八个大字。

    但他是佛祖,在扶桑树下悟道、自创一派的佛宗始祖。

    俗名陈同。

    方远主动开口了:“晚辈方远。”

    说话间,脸色又苍白了三分。

    城下金光涌起,念诵声响彻半空,佛修对镇压死魂有奇效,经文一出,立马超度了一大半。

    佛祖笑呵呵的靠近,却是把手贴在了他的后心,也未见如何用力,方远忽然一个踉跄,全身的灵流都被打断,跌跌撞撞靠在了城墙边。

    失去了灵力支撑,半空中的水清莲缓缓消失。

    佛祖道:“后生,该休息时就该休息,撑着做什么。”

    刚才那一股慈和愿力一注入身体,方远就感觉全身都疲惫无力了起来,丹田与经脉更有干涩之感。此前身体的感知被树芽屏蔽,现在一打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佛祖让手下的小沙弥把方远扶进城楼休息,笑道:“你这孽障偏要跟着来,下面既用不着你,你就好好照顾这位小友,灵醒着点。”

    “是,师父。”

    小沙弥十分听话,扶着方远就进屋了,给他铺好了草席:“施主,你好好休息。”

    方远刚才不知道被按到了哪处穴位,有些不能动弹,一挨着床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小师父,三个时辰后叫叫我。”

    “施主,我晓得的。”小沙弥双手合十,“你放心睡吧。”

    方远精神已经崩到了极致,合眸就昏迷了过去。

    但他的识海乱糟糟的,不仅没有陷入深眠,反而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梦。

    光怪陆离,奇谲诡异……具体发生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方远骤然被惊醒,不仅全身都在冒冷汗,手指也在轻微发颤。

    小沙弥撑着额头缩在椅子上睡了,外面难得安静,还有一缕月光。

    方远看了一会儿,慢慢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外面,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只有呜呜的冷风灌上城墙,天边云层堆积,像浓重的墨。

    他有些迷惑,不自觉撑着城墙,就想往下看看,这一看,浑身血液都倒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