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还不懂么?苍炎门觊觎本门灵脉已久,若想对本门出手,便是泰山压卵、猛虎搏兔,一直以来,所缺的不过是个发难的由头。你若执意要保牧长风,来日,灵山宗九峰外门,三千弟子,都要跟着遭难,也许一个都保不住!”
温涯的嘴角尚维持着习惯性的冷感的下垂,眼下肌肉却不住抽动,停顿了一息,才用轻得像气声一样的音量说:“我明白了。”
“宗主,一条性命,便可换满门平安,不亏,当换。”
“只是牧长风,我养他一场,实在不能眼看他蒙冤而死。”
他的语速、语调为了贴合情绪变化,都作了相应调整,但未脱离“温祝余”应有的节奏。
制片点点头,对蒋丹小声说:“台词不错。”
蒋丹说:“不是科班出身……但很用功,拍过很多戏——”
“师兄,我不为难你。你放了长风,明日我自有法子向苍炎门门主交代,绝不牵累同门。”
温涯以一个阖目、之后深深长揖的动作作为收尾动作,“万望——师兄成全。”
再次直起身时,已由脸上透着丧气的厌世仙尊,变回了气质温和的帅气青年。
年迈的制片老师笑着拍了拍巴掌,“不错。”
导演和演员统筹是晚辈,只得也跟着拍了几拍巴掌。
制片早在港剧的黄金时代便是TVB的金牌制片,温涯是有所耳闻的。
他自觉第二场准备的最弱,今天表现的也只能算中规中矩,倒是并未料到竟会受大人物夸赞,只道是大佬鼓励晚辈,也不敢当真,只是深深地又鞠一躬。
制片摘下花镜,用笔尖点了点剧本,对导演说:“改了几处称谓,改的好,是动了脑筋的。”
导演沉吟说:“温祝余是小师弟,叫‘宗主’是公事,叫‘师兄’是人情……是合理的改动。”
制片又说:“形体气质也好,今天上午那几个,啊呀!”
蒋丹噗嗤一声乐了,“俞老,上午那几个孩子是唱歌出道的!”
制片:“害我到一点钟吃不上饭——”
温涯:“……”
制片问:“阿野呢?”
一个年轻的冷冷的嗓音从右前方传来,“在,俞叔。”
温涯这才注意到,原来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那人穿着很少年气的潮牌卫衣,握着一个任天堂坐在宽阔的窗台上,垂下一双长腿,听见制片叫他,便又轻巧地从上面下来,拖过一张椅子,自行坐在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