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姐无奈地笑着解释,“温祝余是她很喜欢的角色,之前她还买过不少那种立牌、手办……现在家里还有一大堆。”说话的功夫,程宁宁已经翻出了一张图给温涯看,只见画中人一身浅灰色的常服,披了深色的披风,背立在一片风雪中,略略回过头,只露出半张脸,但能的确看出整体的外形、气质跟他很相像。
程宁宁抽了抽鼻子,又感动又开心地打量着他,“太好了,这是角色tag下热度最高的一张图,你真的好适合!大家看到了一定开心死了……导演!我能拍一张吗?”
导演指指随处可见的告示“严禁泄露物料”,程宁宁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又眼睛亮晶晶地挽上温涯的手臂晃晃,“一会儿换完衣服咱俩自拍一张!”温涯有个妹妹,年岁跟她差不多,倒也不嫌她太过自来熟、聒噪,见到这样年纪的姑娘只当成孩子看待,便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说话的功夫,刚好做好了造型的牧野也走了出来。这下不止程宁宁瞪大了眼睛,导演也笑着发出了一声“哇噢”,温涯背对着人,闻声回头,眼里映着朝自己逆光走来的牧长风,忽然晃了神,周遭的嘈杂声一下子便停了,耳畔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他怔怔地注视着他,只觉心脏都被拧出了血来,恍恍惚惚地想,原来我有这么想长风。
他穿着灵山宗的弟子服,眉端还没有那道杀老魔尊时留下的疤痕,双眼还没有因为血统觉醒而变成暗红,胸膛还不够宽,像一颗挺拔漂亮的小树,他就那样轻快地朝他走了来,就像是他只不过是在一个清闲的午后下山去给他买了几样点心回来,就像是他们只是在悠长的岁月里分别了微不足道的一个瞬息。
温涯的眼神复杂而温柔,身量单薄,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旧衣,立在那里看向他,看得迎面走来的牧野也不禁怔住,心口急跳了几下,只觉此景仿佛曾无数次地在梦中见过一样,他在他的跟前站定,下意识地叫道:“师尊——”
温涯眼里心里都是眼前之人,也忘了周围还有别人在,伸出手,无措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唇瓣颤了颤,正欲开口,却听见一旁的程宁宁一阵激动难抑的模糊尖叫,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收回手,笑了笑说:“造型……很好看。”
牧野也回过神来,点点头,朝着他浅淡地笑了一下,想起什么,把一路攥着过来的一小袋威化饼干递了给他,见他接了过去,方才转过脸向导演聊起关于造型的想法。
他过年这阵把《丹衷》又快速地过了一遍,对于人物的整体把握很清楚,另一方面,也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关于另一个自己的某种直觉,他对于角色妆发方面的见地不错,顾忌着美术指导老师的面子,话说的很有分寸,却又不乏一种对诸事游刃有余的从容怠懒,与在温涯跟前的模样竟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