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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心性很强,无论搭档表现成什么样子,都能稳定发挥,多重复几遍,自己还会酌情修改一些细节,身体机能也锻炼得非常好,折腾到十一二点,也不至于没精打采倒头就睡,就是人消瘦得很快,才刚刚到周三温涯便觉得牧野的脸颊要比先前削下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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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的戏是需要大面积化伤妆的,化妆时间很长,需要早上五点出门,不然会赶不上。温涯睡觉不沉,牧野不愿吵他,把窗帘遮了遮严,亲了人一口便出门去了。

    这日阴雨,温涯睡醒过去得比往天迟了,牧野正在拍一条俯拍镜头,长发披散,脸上脏污带血,上身寸缕未着,臂上和身上都有逼真的血肉模糊的伤痕,胸口有三个愈合了一半但依旧十分可怕的血洞,半睁着眼睛,仰卧在地上,用一种十分淡漠而绝望的神情望向铁笼的顶部。

    温涯明知是假,却还是看了一眼便觉手脚冰寒,心口直抽,疼得连气都不敢大口喘,只得悄没声地避开了人到一边坐下缓了缓。

    之后的那么多年里,他总是没有胆量去问他,那样的伤,那追魂箭将他射了三个对穿,后来究竟是怎么好的?缝合起来了吗?用了什么药?皮肉长起的时候,难熬不难熬?

    他的身上还带着那样可怕的伤,却要在笼斗场中跟妖兽搏命,供人取乐,他是怎么才活了下来?

    他那年才十九岁,个子猛长,身量却比如今的牧野还单薄些。

    他在最后还朝着他伸出了手,可他却亲眼看着他跌了下去,跌进了漫长无边的厄运里。

    这些他该如何才能忘了呢?

    他心中有事,虽有意遮掩,表现如常,中午回房车休息牧野却照样看了出来。他上午排的几场虽然大多是躺着,台词也很少,却反而比前几天费神许多,便索性赖到了他腿上小憩,怪可怜地说自己昨晚落枕了,今天脖子疼。

    温涯帮他揉了揉,说:“那你就今晚好好睡在自己的枕头——”想想小男孩自从在他的床上安了家以后,每天晚上不论关灯时是什么姿势,最后准要把他整个拖过去牢牢抱住,他便觉一阵无奈好笑,方才的心绪被这么一岔果然给消散了大半。

    牧野半闭着眼睛捉住他的手,摸索到他的无名指根,凑到唇边亲了亲,“等结婚了可以获准天天抱着你睡吗?”

    温涯捂了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睫毛像蝴蝶一样他的掌心扑扇,一阵酥麻的痒,一时无话,半晌才笑着叹气说:“你啊。”

    雨天阴凉,他的声音比往常低哑,认真得让人心颤,缓缓地叫他:“温涯。”

    “你有什么小名没有,往后不能再叫师父了。”

    “总是叫师父,你会习惯把我当小崽子,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告诉我。”

    “所以,你家里叫你什么呢?乖乖?宝贝?宝宝?”

    他一个一个地叫,却不显得轻浮,是很诚心地在问他的小名,不是逗他,叫得温涯有点耳朵热。

    温涯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小名,我是哥哥,家里最大的,没那么招人疼,大家都是直接叫名字的。你叫别的,我可能还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