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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觉得那果子有点古怪,以前从没见过那样的东西。”

    温涯想起Sharon曾说,他们受巫医族蒙骗,为他布阵聚魂之事,见他脸上带笑,一时哽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若不是他没办法再下一次鬼哭崖,当初他真该将那株火璃树毁了。

    他还记着,当日长风蒙冤,他却无法为他洗刷,苍炎门觊觎灵山宗灵脉,只差一个发难借口,他想尽了办法,却终究还是无路可走,牧长风一人的命是命,可灵山宗九峰外门、三千弟子的命也是命,电车难题,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绝望之下,他只得尽可能去保住他的性命——虽然依书中所写,牧长风活了下来,但他却不敢心存一丝侥幸。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株火璃树。

    他连夜跃下鬼哭崖,确认书中救了长风一命的火璃树的位置,声声恶鬼哭嚎如刀,百草不生,他的护身灵符耗得见底,也没能找到那株枯骨乱石中的小树究竟长在何处。临近破晓时勉强找到一株植物,但却早已枯死,根本不可能在几日内生出果实。绝望之下,他想起昔年帮沙棠师姐打理药园,无意中听她说起的一桩禁术,便刺取了心头血浇灌,念咒一试,咒语念罢,植物竟果真复生,只是有叶无花,离结出果实仍需一段时日。他只得再刺,再取,如此六次,枝头方才生出几颗将熟未熟,浅红色的果实。

    他是修士,取心头血不至丧命,裹伤之后,虽然疲惫虚弱,但仍大致可以行动。

    他将那株小树移栽到一块巨石背后,确保他能轻易找到,树不至被强风吹折,又移动乱石,为他临时搭起一个可以避风容身的“堡垒”。他反复取血,伤处虽然暂时用布条裹了,但血没有完全止住,手上身上早已脏污,连那些乱石上都沾了血印,头晕目眩搬不动时便坐下暂歇,吞几颗丹药后又撑身起来,如此直到堆好,方才用轻身符飞回了崖顶。

    原本只是让他多支持几日的小东西,谁能想到他死以后,竟会有人利用它加害于他,他若是早知如此,便是用爬的,事后也一定要去将那火璃树毁了。

    他又觉心怜,又觉心酸,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愿哄骗牧野,便捡着能说的说:“那是我们之前的世界的一种果子,可以吃,不甜,滋味很怪,不算好吃,但是可以止渴充饥,能助伤口愈合,我种过一株给你——”

    牧野按照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觉得难以理解,“我喜欢吃?我从小不吃红色的小果子,车厘子、杨梅、草莓,都不吃。”

    温涯多少能猜到他不吃的缘由,心里叹气,向后躺倒了下来,回忆道:“我们那时候也没有车厘子,倒是有樱桃,不过不常吃得到,我记得你是喜欢吃杨梅的,你五师伯的山头上长桃子,熟时又大又红,你小时候我常带你去摘……后来他看到我们来了就放狗。”

    牧野也躺了下来,面朝着他听着,车里没开暖风,不怎么暖和,便把被子一卷,把人卷成春卷拖到怀里抱着,很感兴趣地点点头,表示想听他继续说。

    温涯本意是想哄他睡一会儿,身上暖和,说了一会儿自己反倒困了起来,在他的房车睡到八点多,醒时他已经拍夜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