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实在太过惨烈。
在多年以后,牧长风在枯禅岛看到了那一晚的温祝余,看到他挣开吸饱了血水、变得又湿又沉的黑衣,露出染满大团大团血迹的白色里衣;在冷硬的地上蜷缩,连近在咫尺的床榻都没有办法躺上去;在摔碎的药盘里摸索着药丸,划破了手指,却浑然未觉,叹息一般地念了一声“长风”,眼中滚下泪来。只消一眼,那样狼狈痛苦而绝望的温祝余,他眼睁睁看着、却不能救的温祝余,从此便成了他永生的梦魇。
他记得太深,便再轮回千次万次,也没法子忘记。
以至于,只是看到了温涯身上染了大片的暗红,便足以让他联结那一刻的裂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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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涯头上挨了一下,有些脑震荡,要观察48小时,其余的没什么大碍。他见牧野脸色不好,便伸手摸摸他皱起的眉头,又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一直哄他说不疼。牧野点点头,缓了脸色抱他躺了一会儿,小声陪他说话,守着他直到他睡着,出去时却眼里脸上都隐隐带着煞。
民警同志在跟胡涂涂做笔录,胡涂涂是真的被吓到了,刚刚也以为温涯被人捅了才满身血,哭得直抽抽,停也停不下来,牧野便让小丁帮忙把他拖走,自己坐了下来,淡淡开口道:“我来说吧。”
Sharon晚上八点钟看到消息,带着人飞杭州再坐车赶过来,到时天色都已经透亮了。
牧野在楼梯间跟律师通话,靠着墙,垂着头,见Sharon来了,向她打了个手势,又说了两句,方才挂断走了出来。
Sharon在某个瞬间觉得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竟已经不那么像是他们一起看顾长大的阿野,而更接近于她那个连天神也要生畏的义兄。
好在,在见到她时,他脸上的神情又松弛了些许。
Sharon松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便利店买的牛奶递给他,问:“怎么回事?”
事情不算复杂,但属实迷惑气人。
那人是牧野的私生粉,之前追私,就已经多少知道了些温涯跟他的关系,微博上都是十分恶毒的诅咒之语,最近接触了玄学,又开始疑心温涯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迷惑了他的心智。
这些原本只停留在猜测,可是就在昨天,她却收到了一个网友私信发来的链接,爆料帖里声称温涯请了狐仙牌,又暗示牧野和温涯的恋情瓜是真,就是因为狐仙牌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