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没有说话。
他不能答应,可又不习惯拂逆他。
有了爱人,便如同是掌心捧着一块柔软的豆腐,即便是他,也没有勇气这样去与人交锋。就算只是损伤它一处边角,都足以让他如同在心口剜去一块血肉。
当天稍晚些时候,温涯洗过了澡出来,见牧野枕着手臂躺在灯下发呆,便凑过来低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牧野闭上眼睛,把他抱过来,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胸口上,任由他发梢上的水渍在身上沾湿了好大一处,也没有松手。
温涯在他的身上趴了一会儿,想了想,轻声说:“等我把《枕戈》拍完,就不拍戏了。”
“咱们找一个地方住下,去那种没什么名气,但风景好的小城市,找一份工作,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到时候就算娄琛发疯,他也不知道咱们在哪儿,你也不必再担心他来伤我,这样好不好?”
牧野知道他是喜欢拍戏的,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大家今后都可以安生度日,不由喟然,说:“不好。”
他坐起身,去拿吹风机,“我说过要去学导演,把你从三十岁拍到一百岁,是认真的。”
他开了最小的暖风档,熟练地开始帮他吹头发,在呼呼的风声里,低声说:“我希望你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
温涯在暖灯下枕在他的腿上弯着嘴角瞧他,说:“我胸无大志,这辈子第一想做的就是跟你一起老成白胡子老公公,为了这个,其余的都可以往后排一排,没什么可惜的。”
牧野关掉了吹风,摇了摇头,说:“不可以。”
“你想做的事,不需要往后排,每一件都要做到。”
温涯怔了怔,坐起身来,轻声说:“好。”
“狐狸的事,就按你说的做。”牧野不错眼地注视着他,“我不会让他伤到你一分一毫。”
温涯认真道:“我也不会让他伤到我一分一毫。”
这是个承诺。
温涯的命从不是他一个人的,上面系着一个牧野。
他知道。
翌日清早,自从上次之后一直沉寂无声的祝愉再次给温涯发来了消息。
“现在你愿意信任我了吗?”
温涯想了想,回复:“信了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