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打击真的是接二连三。

    “奉劝您还是好好休息,尽快恢复状态,”

    杜普雷夫人冷淡地说,“相信欧仁妮小姐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唐娜无奈了,只能在一旁静候,想找个机会,亲自和新东家谈谈。

    她听见杜普雷夫人将剧团经理找来,告诉他去内政部为德·阿米利小姐办一张钢琴演奏的执照。

    “这位路易丝·德·阿米利小姐是欧仁妮小姐的昔日同窗,也是她的钢琴教师——她的演奏技术相当优秀。”

    “这是我和另外两位钢琴家为她写的推荐信,您去办理执照的时候可以一并带去。”

    “剧团还缺少一位有实力的钢琴演奏家,不是吗?”

    “对了,东家还拨了一万法郎的预算,供剧团去采购一架全巴黎最好的三角演奏钢琴。不过这事儿不急,本周之内办完就行……”

    ——这真不是任人唯亲吗?年纪轻轻,毫无建树的少女,哪来的资格进入这样规模的歌剧团?

    唐娜小姐在一旁听着,心头的火气又往上撞。

    偏偏剧团经理满脸喜色地应下,还在说着什么“我们剧团确实需要一位有天赋的钢琴演奏者”“指挥和乐团一定会感到高兴”,诸如此类的话。

    唐娜再次感受到安茹伯爵站在对面时的绝望感。

    这世界是不可控的,只有她依旧在做困兽犹斗般的挣扎。

    她不敢再听,快步走回自己的休息室里。

    她的休息室里光秃秃的,以前从来没有中断过的“爱慕者鲜花”,此刻一束都不剩了。

    唐娜将双手交握,十指交叉,紧紧地扭着。她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任情绪无声地宣泄,这才抬起头,望向面前的梳妆镜。

    以前这妆镜里的人儿是多么鲜妍明媚啊——可是现在,现在她眼前却只有一个憔悴的美人,顶着乌黑的眼圈,嘴角向下,法令纹深刻。

    她就像是从休息室里消失的鲜花一样,迅速地枯萎了。

    不,不对——这镜中还有一枚美艳绝伦的鲜花。

    唐娜小姐眼看着剧团的“新东家”缓步朝她走来,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对方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进的休息室。

    “唐娜小姐。”

    罗兰微笑着向首席女高音打招呼。

    她自顾自在女高音的休息室里放下一盏油炉。

    油炉本就点着,罗兰将它放下之后,又在上面顿了一只铜制的小茶壶。

    唐娜:……

    这还是不是首席女高音休息室了?

    罗兰却抬起头,冲唐娜一笑:“怎么,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