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伦却已经满头是汗,回忆纷至沓来,那些甜蜜的痛苦的,令人大惑不解的。

    他背对圣像,颓然坐下来,思索良久,终于抬起头,对刽子手说:“罗勃,我想,伯爵大人有权利知道过往的真相。”

    里尔的刽子手顿时哼了一声,手中的鬼头刀往告解室坚硬的地面上重重一戳。

    阿托斯沉思了片刻,他来到弗劳伦面前,盘膝坐下。

    “伯爵大人,正如您以前所知的,我原本是里尔附近一座本笃修道院的主持神甫。”

    “夏洛特……夏洛特是我修道院的修女。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这一生再也无法献给上帝……我只属于她。”

    刽子手冷哼了一声,说:“那个女人,恐怕连圣人都能诱惑。”

    而阿托斯疑惑不已,他听到了个新的名字:“夏洛特?”

    刽子手:“闭嘴,你别打岔!”

    弗劳伦:“罗勃,不是她诱惑我,是我诱惑了她……”

    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说话,告解室里一团乱。

    但就在弗劳伦说出“我诱惑了她”的时候,整个告解室都静了。

    刽子手长叹一口气,阿托斯先是疑惑,随即了然,然后是怅惘。

    他们都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能让弗劳伦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名,只为让她享有美好的人生。

    “我们在一起了。”

    弗劳伦颤声说,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挺直了脊背,显出十二分的骄傲。

    “但是身为神甫,我没有办法给她世俗的幸福,因此我们决定私奔。”

    “在私奔的前夜,我想到我是个一穷二白的神甫,我甚至无法担负我们离开里尔的路费,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我在夜晚打开了圣器室,从那里偷出了圣器……”

    “我们在离开修道院之前就被抓住了。原因是他们发现圣器被盗。”

    “有人检举了我们私下的结合。他们不仅抓了我,也抓住了夏洛特——”

    弗劳伦眼中流泪:“可事实上,她完全不知情。她唯一的错,就是侍奉上帝的心还不够坚定,因而被我诱惑……”

    这回,刽子手和阿托斯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可怜的神甫只是在为那个女人开脱。

    “后来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因为偷盗的行为,而蒙受了烙刑。但夏洛特落在牢里之后,说动了一个狱卒,帮她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