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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温度就好,有温度就好......”沈文宣喃喃自语道,手抖着摸索他的脖子和沾满血迹的手,察看血迹是从哪来的,最后发现不是阿焦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偏头提起脖子透过打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外边。

    “咚”、“咚”、“咚”的鼓声还在响,空气中飘着余火燃尽留下的青烟,街上尸首成山、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到处可见,但还好,穿着青色军服的郡城守兵带着人在尸首间穿梭,察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沈文宣走过去把窗户关严实,回头看了一眼焦诗寒,快步走去了厨房。

    赵大夫一瘸一拐地扶着赵二走进医馆,葛武成背着葛离也跟着进来了,赵二现在说一句话都能咳出一口血来,赵大夫连忙把他在椅子上放好,转头跑到药橱里找金疮药,眼角一直瞅着院子里的井盖,忽然看见柜台后面踩着小板凳的平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根沈文宣交给他的人参还剩半颗,赵大夫切下两片,一片塞给赵二含着,一片给了昏迷不醒的葛离。

    葛武成点了下头致谢,撬开葛离的下颚,把人参片放在他的舌下,羌人扎的那一刀一直没有机会包扎,导致葛离现在失血过多,葛武成撕开他腰间的衣服,那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恰好,沈文宣从厨房提来两桶热水,丢给赵大夫和葛武成几个巾帕,转身端着一个铜盆进了房间。

    焦诗寒的裤脚都湿了,怎么暖都暖不过来,沈文宣皱眉脱去他身上的衣服,怕他冷就用被子捂着,拿打湿的热帕子一点儿一点儿摸索着给他擦身体,碰到脖子上的血泥不禁有些心疼和愧疚,又轻又缓地给他擦干净。

    “没事了,阿焦。”

    沈文宣轻声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焦诗寒的眉心,怀里紧抱着他,眼神静得又沉又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外有人敲门,沈文宣垂下眸放开焦诗寒,从房间的衣柜里找出一套中衣给他换上,期间他有意无意地避着,没看清楚焦诗寒的身体,现在他也无心想这些,换好中衣后又给他加了一床被子,严严实实地掖好被角才起身打开房间的门。

    平儿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在井下他一直被焦诗寒抱着,看起来要比焦诗寒好很多,沈文宣弯腰摸摸他的头:

    “谢谢你。”

    平儿:“不用谢,我也给爷爷他们煮了姜汤,里面加了几样药材,暖身体暖得可快啦。”

    沈文宣点了下头,刚要把姜汤端过来就见外面葛峰下马,带着人走进了医馆。

    神色匆匆,眼睛里满是侥幸和仓皇。

    沈文宣动作一顿,将手收回来看向平儿,说道:“你帮我喂了一下阿焦哥哥好不好?”

    平儿也看到了回来的葛峰,知道他们这些大人有事要谈,爽快地点了点头,绕过沈文宣进了里屋,沈文宣见他有模有样地抬高阿焦的脑袋开始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放下心,关好房门,回身看向葛峰和他旁边明显是将领的人。

    “安和县至郡城只有一百三十里,我手下快马加鞭,中间又有驿站换乘,无论如何三个时辰之内援兵完全可以赶到,但这都过去了一夜,你们为何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