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沉默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收他做养子,但是可以善待他,抚养成人。”
林松闻言稍微放心了一些,心一松,整个人又摔了回去,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沈文宣伏低身子,耳朵紧贴在他嘴边听见他迷迷糊糊交代了密室的位置还有打开方式,迅速起身去县衙,脚步快速而不凌乱,专挑小路走,尽量避开途中的守卫军。
赵大夫为了不被发现异常,抽空诊治了旁边几个病人,瞅见那个老军医扶着腰出去歇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对着林松几乎使全了看家本事吊着他的精神,生怕沈文宣还没回来他就挂了。
县衙周围的守卫军多了很多,县衙本来就处在安和县富有的地方,守卫军来来往往地搜刮了不少东西,但是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只是放眼望去有的房子被烧了,其中就有县衙。
沈文宣藏身在阴暗的拐角处等了半晌,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隐隐露出袖子中的匕首,看准一个落单的,趁其他守军不注意,忽然从背后捂住他口鼻,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把把他拖进了巷子。
等再出来时,沈文宣已经换上了郡城守卫军的衣服,被拖进巷子里的已经被他用刀柄敲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整理整理袖子,十分自然地混在守卫军里进了县衙,里面的房子几乎被烧塌了,只有零星几个守卫军进去完好的屋子里搜出一点儿值钱的东西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相比外面,这里的守卫军数量少得可怜,沈文宣压低自己的帽子,悄无息地拐进内宅,靠着烧焦的牌匾才认出哪个是书房,但沈文宣看着里面焦黑一片,虽然知道那个孩子大概率是活不下来了,但还是走了进去。
转动左侧墙面上一处烧焦了的铜制灯盏,墙面微微颤动,沈文宣紧盯着屋顶,一有倒塌的迹象就立刻冲出书房,但房顶上只颤颤巍巍地抖下了几缕尘土。
墙壁完全开了,一个成年人正好可以通过的距离,沈文宣进去看了一眼,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男孩的尸体,身体上面没有烧痕,可能是房子着火的时候被烟闷死的。
沈文宣静了一两秒,说心中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他与这个孩子素不相识,但至少还有对生命的敬畏,退出密室从没有被烧毁的屋子里扯出一块布,包裹住这个孩子的尸体放在了院子里,至少没有让他一个人独自待在狭小的空间,无人问津。
做完这些,沈文宣本来就想走,但刚踏出一步就想到密室里除了那个孩子以外还有一个书架,立刻折身返回。
书架上有几本书,沈文宣快速地翻看,抚摸书皮查看里面是否藏着东西,果不其然,其中一本书的书皮是用羊皮纸做的,用匕首沿着边缘划开,里面有一个信封。
没有现在打开,沈文宣加急寻找其他书里面的线索,结果打开一本硬皮书时,猝不及防看到一摞银票,硬皮书的中间被挖空,银票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
这应该是林县令的小金库,沈文宣丝毫不客气,银票全塞进怀里,面不改色地继续翻开书架上剩余的书,可惜,没再发现其他线索。
沈文宣关好密室,拉低帽檐走出了县衙,很多守卫军都在私下分赃,见到他也不打一招呼,生怕再多一个人,分得越发得少了,这正和沈文宣的意,进巷子口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地上昏迷的人,换上了原先那身守军服,顺便拿走了这个倒霉蛋身上所有的银钱,伪装成偷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