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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兄弟......长得还挺俊。

    头发半黑半白的老伯抬高帽檐看了他几眼,提着篮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直到快进亭子的时候沈文宣才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一顿,下一息就要站起来,老伯摆摆手让他坐下,将菜篮子放在案几边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客人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篮子里的都是我自己种的,你若是饿了就随意拿一些。”

    “不用,居士客气了。”沈文宣说道,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漏水的茶杯,刚才捏的时候没注意,裂了,淡定地放回茶托里面,当做无事发生。

    “不用说什么居士不居士的,我现在就是一种地的老伯,无德无才,配不上‘居士’二字。”惟修说笑道,饮了一口茶解渴,手拿下自己的帽子给自己扇扇风:

    “本来我还想着过些日子去拜访你,拜贴都已经送到了你家,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沈文宣:“拜贴我已经收到了,此次贸然前来是临时起意,还望老伯不要怪罪。”

    惟修手上的草帽摆了摆:“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些客气话了,你来自有你的道理,我只想问一句,你可带着新稿来了?”

    “......新.稿?”沈文宣迟疑道。

    “我拜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啊。”

    沈文宣顿了一会儿,拿出袖子里还没拆封的拜信,信封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动过的痕迹......这就尴尬了。

    沈文宣抬头和惟修对视几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久仰惟修居士大名,收到拜信后心情激动,迫不及待地前来了,竟忘了拆开看一眼居士的信,看我年纪轻轻却着实糊涂。”

    “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不看就不看吧,只是——”

    惟修突然两手撑着桌子凑得极近,两只眼睛里满是渴望,“那四位写下如此鸿篇巨著的先生是供养在你家里吧?公子能否引荐一二,让惟修与四位先生把酒言欢、切磋交流一番?”

    沈文宣默默后仰了一些,看着如此不羁风骨的惟修居士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视线瞥向他粗布短打的袖角上十分突兀的鹤绣,他记得王沐泽跟他说过惟修居士崇信道教,半晌,开口说道:“其实——”

    “其实这是你自己写的?”惟修道,想着坊间流传的琵琶行也不是不无可能。

    沈文宣:“不是,这四本书确实是有各自的作者,但这四位作者早已仙逝,实乃憾事一件,不过他们每晚都会有一人驾鹤来沈某梦中,娓娓道来如此这般。”

    神情淡定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在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