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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宣穿戴整齐踏出房门,吩咐小厮将库房里印着红色标记的箱子都拿出来,用撬子撬开,里面一架架规列整齐的枪。

    ......

    “......知府......同谋......”

    堂内静了半晌。

    戈政卓捏紧手心看着下面的人快速闪了几下眼睛,有几分心虚的样子,指着林木强硬道:“你...你死到临头还想谣诼诬谤,来人,快、快把他拉下去。”

    林淼捏紧拳头作势要开口,但想到林家的处境......即使说出真相又如何?还能把知府拉下马不成?他们林家本来就推脱不开,再得罪知府......怕是永不得翻身了。

    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长凳上趴着的林木,还是闭紧了嘴好好跪在原地,舍弃一个人总比得过舍弃一家人要好。

    焦诗寒视线一直盯着面前的张冦简,见他默不作声也无丝毫惊讶之态,就知道林木说的是真的了,可笑他还想着诉诸公堂,还正道理法。

    焦诗寒忍不住笑了一声,手指磨着拇指上的戒指,脸色苍白难看,问道:“我夫君广开粥棚,安抚流民,老实做生意,从未伤天害理,有何对不起你知府?又有何对不起渝州?”

    谁都瞒着,就连阿宣曾称赞的将领也瞒着。

    想来也是白说,心中气血翻滚异常,焦诗寒咽下喉咙里的腥甜,用气声道:“赵二、言起。”

    一个都不能放过!

    两人会意,赵二“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堂前,翻过桌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横在知府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言起飞身扑到张冦简身上,双臂架住他的胳膊,两腿缠在他的腿部,就要锁住张冦简的手脚,本想控制住他以令甲士,结果没想到张冦简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打架也不是假把式。

    反手一侧用胳膊肘捅在他的腰侧,趁他失力将人从腰背震到地上,手往下一摸,抽出靴子侧面隐藏着的小刀,没有管言起,而是前跨一步趁焦诗寒周身的侍从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推到立柱上,手上的小刀紧接着一刺,堪堪停在焦诗寒的眼球处,相差仅仅几毫厘。

    言起倒地之后迅速揭开腰侧的黑色长条布袋,挺起上半身以标准的姿势瞄准张冦简,手指控制着力道按在扳机上,而他身周已是无数直指着他的刀刃,甲士已将他半包围,包括赵二那里。

    赵二挟持着知府,张冦简又直逼阿焦,言起用枪指着他,和赵二两人周身又都是刀子,可谓几人都紧紧抓住了对方的命脉,丝毫不敢行差就错。

    张冦简的手心和额角都冒冷汗,握刀的手以花形缓慢松握几下,刀尖离这人浅褐色的珠子远离了几分,掐住他脖颈的手也不敢用狠了力气:

    “在这里僵持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你执意如此,又能得到什么?”

    焦诗寒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刀,眼前的人,抬手慢慢握住了他的刀刃,白皙修长的手渗出血来,顺着指间、手心汇成一股暖流经过纤细的手腕,趟进素白的袖子里,在轻软的衣服上点出朵朵梅花,最后滴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