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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楼之上是站岗的哨兵,炎炎夏日下额角的冷汗直落,远处如蝗虫般的羌贼步步压近,黄沙漫漫,战鼓雷鸣,不明声调的呐喊声冲破人的耳膜,仿佛能血洗天地。

    羌族人普遍魁梧,身穿轻皮甲挤在战车上,拿着半身长的大砍刀兴奋地挥舞,只从视觉上便让人不由自主地退缩。

    这些人停在葛武成守军的三里之外,绕着这块守地围成了一个圈,从远处便能感觉到他们的躁动,像恨不得下一息就冲上来撕扯肥肉的野狼。

    林鹿站在守地的边缘,握刀的手紧了又紧。

    这帮狗贼的人数至少是他们的八倍。

    忽的,巨大的轰响在东南方向响起。

    众人猛得一颤,只隐隐瞥见羌贼里面有烟火冒黑气,还没回过神儿来,又是两声巨响,像是打开了某样事物的闸门一般,巨响声在羌贼中连串爆发。

    炮轰开始了。

    葛武成笑了一声,与自己的手下对视一眼,声如洪钟道:“整军!”

    沈文宣骑着马站在东南的方向,身后百里便是扬、昌两城。

    葛武成在此地驻扎三日,挑动了三日,羌贼在此地筹谋了三日,行军了三日,而沈文宣盯着两城的动向盯了三日,亲眼看见羌贼从城里出来,进入他们的包围圈。

    你以为你是刀俎,其实你只是案板上的那块肥肉。

    八万兵,沈文宣带着两万守着东南,而张冦简、赵二、言起则按地形不同分摊剩下六万兵,把手着另外三个方向,还有两万六千兵留在了渝州内,临时的管制权不在渝州剩下的几个团练使手里,而由沈家掌控。

    沈文宣此处的地形平摊,没有什么遮挡物,只能动手挖了一条长约十里的壕沟,拿枪的士卒两人一组,一人架着枪卧跪在前面严阵以待,而后一个人准备随时补上去,等前一人打完子弹或者伤亡了就由他替补上。

    而此时在羌贼里面引起爆炸的是投石机,为了轻便行军,拆成木板带过来,在此地又重新装成投石机,利用杠杆原理,一端绑着重物,一端装着四百斤的炸/药包,待重物下落,炸/药包便被投掷了出去,射程在三百丈,若在壕沟处开始投射,射程不够,便又前行了六十丈,正中羌贼军队中心。

    控制投石机的是三个人,一人使杠杆倾斜,一个装填炸/药包,一人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和调动投石机的投射方向,都是十足十的肌肉猛汉。

    其他三个方位也是一样,四个角度不间断地投射炸/药。

    一时整个战场火光冲天。

    沈文宣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只按炸/药来说,羌族肯定已经知道了炸/药的配方和制作方法,战场上混乱得很,透露过一次的秘密便可能透露上百次,知道了也不奇怪,所以先发制人,紧对着他们疑似存放着炸/药包的地方或者弓箭手打,打乱他们的节奏。

    但聚集的羌贼少说有三十万人,经过短暂的混乱后进入反击阶段是必然的,至少投石机的射程还不足够,位于最前面的一批人没打着,而此次的羌族将领就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