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诗寒敛目了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手心中倒出一些红色小丸粒:“在你每日的补汤里,宁妃都会加一两粒进去,时间长了会腐蚀你的精力,贪没你的气血,将你一点儿点儿地消磨殆尽,本来你还有半月可活,但我不想等那么久了。”
崇信帝已经意识不清,只身预知到危险似地一抖一抖。
“公公。”焦诗寒叫道。
进忠猛得一颤。
焦诗寒:“皇上驾崩后,该继位的不是牢里的靖王,而是我,太后的嫡孙,长公主的嫡子,朝堂上的大臣欠我祖母、母亲甚多,他们会同意的,而我与沈文宣又是一家人,所以这皇位落不到他人手里,公公可明白?”
进忠弓着身不敢说话,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焦诗寒:“公公做了皇上这许久的内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恐怕比谁都清楚,我夫君登位只需要一道圣旨和一个传位的玉玺,若公公明白事理,我可保公公进太后宫中颐养天年,不用被送去给皇上守陵或者陪葬,公公,你想如何选?”
他想阿宣清清白白登位,断不可能与崇信帝沦落到一个章程。
进忠僵直地站在原地半晌,脸色是惊恐的苍白,身麻过一阵又一阵,但他慢慢抬起身看向焦诗寒,转过身颤着腿向书柜的地方走了,意思再明显不过。
焦诗寒收回视线,将一整瓶的丸粒倒进赵大夫递过来的汤药里,赵大夫端着药碗摇晃几下,等全融了刚要转身,却被焦诗寒捏住碗的边缘拿了过去。
赵大夫震惊:“......焦焦?”
“我来。”他道,挨近榻边一手捏住崇信帝的两腮,迫使他张口,另一只手将一整碗的药倒了进去,有些因为崇信帝的挣扎洒到了他的手上,沾湿了袖子。
焦诗寒等他不动了才站起身,将药碗还给赵大夫,两只手隐进袖子里,藏住微抖的指尖。
这碗药下去,皇帝活不过三天。
进忠在一旁的案几上写好圣旨,将玉玺印在右下角,他模仿的皇帝的语气,皇帝的笔迹,到时还要由他宣读在众朝臣面前,只要他不说,没人能看出来,也没人知道今晚的真相。
“多谢公公。”焦诗寒接过他手里呈有圣旨和玉玺的托盘,转身走出殿外,而进忠软倒在地上,看着榻上的皇帝崩溃一般痛哭不已:
“皇上,皇上啊啊啊啊杂家对不起你......”
紫宸殿的殿门大敞着,沈文宣找了一圈阿焦没找着,被绿袖引回紫宸殿时正好看见阿焦正站在门外。
焦诗寒与他遥遥相望,笑一声,呈高手中的托盘:“祝新帝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