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索额图忙着教子,贾赦已经在荣僖堂同史太君闲聊。便宜娘情绪很不稳定,好似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她靠坐在床上,将两个儿子全都召到跟前来,说:我今日做了个梦,想想恐怕时日不多,特地将你们两兄弟找来,想说几句话。
听到这话,贾赦又看了两眼,没瞧出有死亡的预兆,过去那么多次经验告诉他,还是不要贸然插嘴,听老太太把话说完。他不开口,二老爷贾政却露出了焦急之色:母亲您身康体健,怎么说起这样的话,贵人刚在宫里立足,只要生下阿哥,您还有大福气。
那福我恐怕享不了,今日我做了个梦,自己好似得了重病,已经下不来床,就是濒死的模样。我生在侯府,嫁给老爷做了国公夫人,到如今什么世面没见过,也算是活够了本。只是想到这宅子在我死后要被朝廷收回,我就没脸去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叫你们兄弟过来不为别的,只想交代两句话。
贾赦其实想插嘴的,却听二弟贾政悲壮的说:母亲您讲,无论是什么事,儿子都会尽力去完成。
好吧,仿佛还没到把真相说透的时候,贾赦也看着史太君,等她的下文。
老太条稍微酝酿之后就说:这宅子要是真的被朝廷收回去,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为娘在地下等着消息,你们要是做不到,我死不瞑目!
贾政就要点头应是,这节骨眼上,大老爷终于开口了:母亲说这样的话,为时过早,依儿子看,还是等大限来的那天再交代遗言。他说的完全是大实话,便宜娘却显得很受伤,二弟贾政还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他。
我们二房的事,兄长不管不顾都好,做弟弟的不说什么。母亲眼看就要,你竟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简直大逆不道!阵仗再大也吓不住大老爷,他瞅了贾政一眼,道,同你张口闭口就诅咒母亲去死相比,我这委实不算什么。
别看贾政是个读书人,他完全没有别家文人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气,也没有朝中文臣绝佳的口才,这样就给噎住了,想说什么,又措不好辞。
贾赦懒得同他废话,看向史太君问:母亲您说梦到自己瘫在床上,大限将至?那可不是什么临死前的征兆,大约是分了家之后,二弟忙于朝中之事,二弟妹忙着清点府库管理后院没陪您好好说话,觉得孤单罢了。
他说的没错,分家之后她跟前真的是冷清不少,那梦真是因为这个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