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经过一块块灰色的墓碑,沉默的照片目送着他一点点走向墓园深处,几滴雨打在塑料假花上阴湿了假花的布料。

    “猫猫,我来看你了。”

    林肆手指触上墓碑上橘猫打着滚的照片,似乎还能感受到柔软的皮毛。他的眸色深了深,想起了那蓬勃的生命力,一点点在他手心流逝的感觉。

    死亡是什么?

    是身体不再柔软,皮毛失去光泽,思维不再流动,不会冲着人喵喵叫,是由青葱的青草变成枯黄的蓬蒿,是一切一切归为沉寂。

    “我摸着你一点点变冷,死亡的恐惧到现在都没有退去,我怕死。”林肆风轻云淡的说着,手指离开了墓碑把那盆猫薄荷放在了墓前,枯黄的蓬蒿在他的身后被风吹得不停摇曳。

    可他冷冷的看向远方在心底响起了一句话:可是我更讨厌成为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天上的雨终于下了下来,没过两分钟雨就变成了雪花,晶莹剔透的飘在半空世界慢慢的变成了银装素裹。林肆撑开黑伞,身边都是来来往往忙碌往家赶的人,他慢慢悠悠的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林肆呼出的热气化成了白雾,糊在了楼下咖啡店的玻璃上,里面没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墙角累着几个大纸箱子,咖啡机嗡嗡的工作淡淡的苦香弥漫在空气中。

    林肆推门的动作让风铃被寒风吹得叮叮作响,屋里的温暖和外面的寒冷恍若两个世界。

    “你好,请问需要一杯什么?”

    林肆一眼就扫到了那堆箱子,随后把目光收了回来,“拿一杯卡布奇诺,再拿一份提拉米苏。”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追加了一句:“不,是两份提拉米苏。”

    “请问需要带走吗?”

    “不需要。”林肆边回答边来到了玻璃窗前的座位上,等待了片刻东西正好端上来的时候他状若无意地开口问道:“请问一下,这摞箱子是在干什么?是有人要离开吗?”

    他搅动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插了一小会蛋糕,还没有送进嘴里。这个服务员倒是也与林肆熟悉了,听到他的询问,把困扰自己很久的烦恼说了出来:“我们后厨有三个西点师,偏偏在前两天的时候那个不经常来的西点师被投诉了,说他做的东西不好吃,可是我们吃过的呀其实他做的西点才是最好吃的。唉,哪知道那么巧,老板那天就来了这样,这个月结束,他就要被辞退了,换了一名新的西点师上任。”

    林肆动作优雅的把那一块小蛋糕送进嘴里,突然他的动作一顿问道:“今天这名新上任的西点师是不是在工作呀?”

    “是的。”服务员懒得抬头,随后只听到叮叮当当的风铃声,他再次抬头看向原本的位置上时,那上面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人了,只剩下大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被吃了很小一角的那块提拉米苏。

    “嗯,这人怎么把东西全部都留下了?新上任的西点师做的味道也不差呀。”

    林肆那块蛋糕刚刚放进嘴里,就知道与平常所吃的完全不一样,自己每回吃的正是现在要被辞退的那位师傅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