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两声,道:“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下人用鞋底子抽他哥哥的嘴,连门牙都打掉了三颗,那副惨状,真是……臣弟看了都不忍啊!以幼凌长,将自己亲哥哥欺负到这份上,简直是骇人听闻!”
赵昱看向贾玩,又继续道:“贾侍卫,我记得你这个爵位,还是你哥哥让给你的吧?世袭的勋爵之位啊,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给,单给了你,对你算是不错啊?这才过了几日呢,你就欺负到他头上去了,就算不说什么人伦孝悌,贾侍卫这番举动,是不是也太忘恩负义了些?”
这一番话,说的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是想不到贾玩会做这样的事,二是忠顺亲王的话,显然语带双关,看似在说贾玩,实则句句都是冲乾帝去的——乾帝的帝位,可不就是太上皇让给他的?结果传位之后,却不听使唤的很,处处同太上皇针锋相对。
乾帝岂会听不出他语带双关,冷了脸喝道:“贾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淡淡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大乾治国,首重孝悌,他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向他兄长下手!这般失德之人,便是有惊天之才,我大乾也用不得!朕看在你前些日子立了功的份上,饶你一命,滚回去种地去吧!”
贾玩闻言,正要作势告退,便听乾帝道:“且慢。”
又对太上皇道:“父皇,贾玩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三品官员,按照章程,处置三品以上官员,无论如何都会给他们一个上折子自辩的机会,贾玩虽不堪,但总不能为了他一个,坏了祖宗的规矩不是?”
赵昱嗤笑一声,道:“皇兄这意思,是连父皇的话都不信了?”
赵轶冷冷道:“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同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再糊涂的县官审案,都要听听被告怎么说呢,怎么王叔连这个都不懂?
“若让人知道,皇爷爷不知从哪里听来几句流言,连真假都不问一句,就处置一个朝廷三品官员,皇爷爷威严何存?王叔若果然为皇爷爷着想,就该劝皇爷爷暂息雷霆,缓缓处置才是。”
赵昱怒道:“什么叫几句流言?你是说我在污蔑他?”
赵轶冷笑道:“不是流言,合着王叔是带了人证物证过来?还是亲眼看见贾玩打人了?”
赵昱“哈”的一声,怒笑道:“本王算是明白了,你为何要护着这小子了,合着你们两个倒是像的很,一个殴打哥哥,一个顶撞叔叔,果然都一样没把人伦纲常看在眼里。”
赵轶冷冷道:“如果说几句实话就是顶撞,那王叔就当侄儿顶撞好了。”
赵昱正要反唇相讥,乾帝冷冷道:“够了!”
转向贾玩,道:“朕也不要你写什么自辩折子,有话便在这儿说吧!”
贾玩看了一眼太上皇和忠顺亲王,道:“臣……不敢说。”
乾帝淡淡道:“朕准你今日畅所欲言,无论你说了什么,朕恕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