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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花甲之年的崇武帝,突闻噩耗,悲痛欲绝,吐了一口鲜血后便卧床不起。禅位于六皇子,改年号为定安。

    定安元年,边关急报。上书,北丹联合西厥攻打大元,已连失三城———新州城,燕州城,嘉州城。

    若不派兵前去支援,下一个失去的便是大元的咽喉命脉青玉关。

    那本是已故的镇北侯,兵马大元帅定国公之子镇守的地方。

    年轻的定安帝召集群臣商议西征,然,群臣沉默。

    朝堂之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元多年来征战连连,边关烽烟四起,国库空虚已久。世家大族们扣着钱粮,不愿再往外掏。

    定安帝见状,气急攻心,将急报摔于殿上。

    最终还是已满头华发的定国公变卖了国公府所有资产充作军饷,请旨带兵,替子镇首西北青玉关。

    平息了天子之怒。

    此时的大元王朝风雨飘摇。

    外有北丹西厥虎视眈眈,内有世家搜刮民脂民膏。重税之下,百姓朝不保夕,农田荒废,流离失所。

    而西北,更是闹起了严重的饥荒,流民万千,哭诉无门。

    北风卷着黄沙,年久失修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在艰难前进。

    马车上的雕花被尘土遮掩住了往日繁华,车夫是个少年模样,粗布麻衣灰头土脸。他的嘴唇很是干燥,像是许久未曾喝过水了,手上拿着马鞭,一下又一下机械性地驱赶着那匹生命快到尽头的棕马。

    棕马拉着马车在官道上从白天走到黄昏,这周围连个破庙都没有,荒无人烟。

    看来今晚又要在车上将就睡一夜了。少年叹了叹气,心中默默地想着。找了个草多的地方将马车停下,马自顾自地低头吃着草。

    马车刚停下,车里便传出了动静,里面的人透过帘子往外递了一块饼。

    说是饼其实是黄豆磨成渣,和着水烙出来的。味道不好不说,在这缺水的时候,吃了反而更容易口渴。

    但是没有办法,不吃就是饿死。

    少年将那拿着豆饼的手往里面推了推,声音嘶哑,彷佛嗓中有沙烁碾磨一般,“少爷,留给小少爷吃吧。小的不饿。”

    “拿着吧。”少年清润的嗓音像是江南的溪水般,潺潺流音,沁人心脾。与这荒凉寒冷的西北倒是一点也不搭。

    帘子被掀开一角,一阵刺骨的寒风忙不迭地钻进了车内,赵柯然被冻得缩了缩脖子。

    “眼瞧着也快到了,吃饱了早间才能有力气驾车。”赵柯然将手里的豆面饼往前递了递,风吹打在手上,白嫩的指尖已经红了起来。他动了动手指,指尖已被冻的有些僵硬,催促道:“我手都要冻僵了,快点。”

    驾车的少年赶忙接过了豆面饼,谢了恩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赵柯然第一时间缩回了马车里,车里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娃娃,小小的身子贴着马车缩着。怯生生地盯着赵柯然看,或许因为太瘦的原因,一双眼睛便显得格外的大。

    豆面饼只剩一块了,赵柯然将其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小孩,对方快速地接过饼后,声若蚊蝇般说:“谢谢兄长。”

    赵柯然听力很好,小孩的声音虽然小,但他还是听见了,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笑道:“小鱼,不客气。”

    赵小鱼似乎是没想到会被摸头,兄长往日都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内,今日竟然对他笑了,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小口小口地吃着豆面饼,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