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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景阳山的山脚正好有一处洞穴,如今便是村人的安身之处。

    现下是定安二年,二月中旬。

    虽过了腊月,天气依旧寒冷,长河的冻尚且没有化开。山脚下的人,却是衣衫褴褛,丝毫无法遮蔽严寒。女人孩子老人,全部抱团在一起蜷缩在洞中。

    洞口有五名男子守卫。

    而离洞口更远些的地方,有几具尸体。不知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那五个男子见着三人,立刻警惕了起来,纷纷拿起手边的木棍,凶神恶煞的威胁着:“你们再不滚,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洞里的老弱妇孺们更是往里又缩了缩,低着头,眼睛看看都不敢往外看。

    赵柯然看着此情此景,仿若回到了末世最艰难的时候。

    没有衣穿,没有粮吃,每个人都活在极度的恐慌之中。

    可那是因为病毒侵害,地里种不了粮,而且丧尸成群,根本容不得人类有半点喘息。

    但是这里明明没有病毒,没有丧尸。这里的空气清新,土地肥沃,为什么还是会有眼前之景。

    三人被逼着往后退了退,为了表达他们无意伤害,赵柯然对着洞口几人道:“我是景阳新来的县令,今日前来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莫怕。”

    为首的汉子颇有些气性,胆子也比其他人大些,听闻赵柯然的话后,便啐了声,不屑道:“什么狗屁的县令,还不是和那姓张的狗官一样!瞧着你年岁尚小,竟也是黑了心肠的!”

    河东村的人对当官的极度不信任,赵柯然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找到合适的突破口。若是有粮便好了,说百句不如做一事。

    可想起书墨说的,自己县衙的口粮都不够,如何在兼顾他人?即便将衙门里的粮食都煮了,怕是每人最多喝两口汤水。

    完全不顶事啊!

    “县丞,你觉得让当地世族富户们配合官府开仓放粮,此事可能成?”赵柯然小声的和方仲源咬耳朵。

    方仲源没回话,只是脸上已经写明了:你在逗我?

    赵柯然懂了,是他痴心妄想了。

    “不过也不无可能,下官听闻县令大人乃太傅之孙,祭酒之子。世族富户们,或许能听。”

    方仲源这话说的明白了,这是要赵柯然拼爹。

    也不是不行,这路上赶的急,提前了不少日子到。那些世族富户刚收到消息,他又跟着老县丞跑来了河东村。

    这会回去应该能收着不少拜帖。

    “那便先回府衙,得好好商议一番。”赵柯然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见着三人离开,洞口的人终于放松了,但同时也无比的失落。

    他们经历了城破,一路逃命至此。路途之中,危险重重,他们怀着一丝生的希望,撑着一口气终于逃到了景阳。

    可这不过是出狼穴入虎穴。景阳的县令与侵占故土的铁骑一般无二,都想要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