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为一把将赵柯然拉进衙里,他是真的没辙了,总不能真一刀解决了。
赵柯然这才想起来杜有为之前确实还说了这些世族也急着见他,他一下给忘了。
到了安置世族家主等候的厅外,赵柯然喘的三七不接下气。
他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的喘气。
用气声交代杜有为,“下次不要再拉着我跑了,听到没有?”
杜有为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县令大人这么不能跑。
“对了大人,封大人下了拜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
赵柯然缓了一会,不太喘了,整理了一下衣袍后说:“今晚吧。”
赵柯然听着厅内传来的争吵,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大概能猜到这些人为什么来县衙,还如此的急赤白脸的。
说来说去不过一个利字。
如今大元的盐产不复以往,一开始他们还可以将盐拉出去卖,现在即便拉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
每每产盐时却还要分一些给赵柯然。
再如此下去,家底都能败光了。
“要不是你撺掇,我怎么可能同意!”
“什么叫我撺掇?你自己不起那意,谁能撺掇的了?一开始赚了钱时,还老哥长老哥短的。现在就开始放碗骂娘了是不是?”
“签的时候就该再讲讲,怎么就任凭人家牵着鼻子走?一个小辈都玩不过,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浪费钱粮。”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
“谁嘴巴不干净了?说你了嘛?”
一群加起来几百岁的人,虽说没有饱读诗书,但也是知字识礼的世族家主。
如市井小民一般的互相指摘,就差动手打起来的样子。倒是让赵柯然开了眼界。
整个屋里,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枯坐在椅子上,彷佛周遭的一切都感应不到一般。
“咳。”赵柯然轻咳出声,本来吵骂怪罪之声不绝于耳的屋内,声音骤然降了下去。
最后更是落针可闻。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脸色因羞愧都微微泛着红。
他们低垂着头,回了座位假意喝茶,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声。
赵柯然也不急,他慢悠悠的踱步至椅子前坐下。
奉茶小厮连忙奉上了茶来。
赵柯然接过茶,打开茶盖拨了拨叶沫,茶香缭绕,细细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