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银杏被风吹起又落下,空气里也渐渐飘来淡淡的香火味道,薛妄柳脚步一顿,低声说:“听,有人在诵经。”
念殊顺势道:“阿弥陀佛,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柳奉玉正想为姑姑解释这经文是何意,却听见薛妄柳一笑,开口道:“听上去这里有人执念太深,放不下走不过啊。”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庙门,面上的笑意更深:“似乎还是个老熟人。”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那位董郎从天法师,薛妄柳已经嗅到了新瓜的芬芳,他心里发痒摩拳擦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庙门口,伸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圆后脑勺。
“阿弥陀佛,许久不见故人,可还安好?”
董郎君锦袍换僧衣,青丝换戒疤,虽然背对着门口,却知是故人来,手中敲打着的木鱼也停了下来。
他起身转向门口,薛妄柳看见那张同董郎君一样的脸,依旧是金莲佛印在眉间,但气质却翻天覆地,身上只沾香火没有了一丝烟火气。
若是坐在莲座上,薛妄柳估计会当他是个泥塑彩绘的菩萨。
前面两次都是应董郎君所求,这一次薛妄柳直截了当问:“法师,这次又是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阿弥陀佛,之前诸多麻烦,此次只是为了报恩,才请各位来此小住几日。”从天法师安静道:“贫僧为修成佛相真身,练轮回八苦道,投身于凡胎肉体,沉溺于男女情爱无法自拔,多亏道友点化,才得脱身。”
一瞬间蹦出好几个薛妄柳听不懂的佛修专有名词,他连忙咳嗽一声,推了身边念殊一下,小声问:“什么意思,给你师尊解释一下。”
念殊正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但脑袋中一闪,那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又出现,飞快念了一串解释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念殊:……
念殊:“你能不能说慢一点。”
那个声音过了一会又慢些速度说了一遍,念殊这才解释道:“佛修渡劫期已近如来,为得真佛相,便要知人生八苦,且知而看透,跳脱于爱欲情仇,才得庄严宝相。”
薛妄柳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从天法师,双手合十道:“法师客气,无须什么报恩,我乃俗人,只想向您讨件宝贝便是。”
从天法师也是一顿,整个秘境都骤然安静下来,估计留下来的从天残魂也在想薛妄柳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修士,怎么如此直白,不知腼腆。
过了一会风又动了,面前的从天法师道:“阿弥陀佛,不知道道友想要何物。”
“我这瞎徒儿是个天生眼盲缺魂少魄可怜人,身上经脉也不全需要宝贝补上,在下斗胆,向法师讨要四颗舍利骨,为我徒儿修补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