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在内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姑姑吧?”柳奉玉嗤笑一声直接道破,他一看见薛妄柳脸上的红色小痘便觉得生气,忍不住对着念殊道:“虽然没必要,但是你还是内疚一下比较好。”
念殊一顿,沉默一会承认说:“我的确内疚。”
不光是内疚,还觉得自己没用,是个只会给师尊添麻烦的废物。
坐在旁边的娄闲云笑了一声,缓缓道:“这有什么好内疚的,修行一道大部分人都亲缘单薄。父母手足亲情大都比不过师门恩情,师尊便是弟子的依靠。你是雪柳的徒弟,她救你本就理所应当。”
念殊却觉得不应当是这样,连连摇头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师尊救我一命已经是大恩,又教我数年,身为弟子即便不能为师尊解忧,也不能为他再添麻烦。”
薛妄柳笑了一声,纠正念殊的话:“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个麻烦。”
“这是师尊仁善。”念殊垂下眼,轻声道:“我虽然不曾妄想成为师尊一般的惊世大能,却也想有朝一日能为师尊办事解忧,也能被师尊依靠些许。”
可事与愿违,自己似乎总是让师尊担心。
骤然想起今天念殊拦在自己身前的模样,薛妄柳看着念殊平静的脸,知道他说的真心话。心里玩笑的心思也歇了下来,温声道:“量力而行即可,你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一旁柳奉玉听得点头,觉得念殊良心大大的有,对他的不满少了许多,难得开口宽慰道:“没事,一家人不可能都是天才,你要不行也没什么,看开些,还有我们几个师兄师姐在呢。”
念殊被他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己的确离师尊前面收留的几位师兄师姐差距甚远。
“急什么,来日方长,师尊等得起,你只管认真修行便是。”薛妄柳道。
“是。”念殊一本正经应下,薛妄柳看着他依旧眉头紧缩,突然道:“那说我命星恶水的算命的还说过一句话。”
娄闲云:“什么话?难不成是告诉你何日飞升?”
“非也。”薛妄柳摆摆手,看着念殊半真半假道:“她说你是我的命里的贵人,能够助我度过难关。我见她命星恶水说得这般准,这句话说不定也是真的,便更不能叫你出事了。”
念殊一听,心中还有些慌乱,连忙反驳道:“反了反了,应当是师尊是我的命里贵人才是。”
娄闲云手中琵琶一弹,看着薛妄柳故意道:“难怪你突然收了徒弟,搞了半天是无利不起早。”
“你管我因为什么。”薛妄柳瞥他一眼,“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想你的弟子究竟是怎样染上这些血泡的。”
娄闲云淡淡道:“知晓怎么染上的已经不重要了,左右现在了了尊者已死,我那些死去的弟子也不能再活过来来。”他按着琵琶的弦的手突然一重,“但若是另有隐情,如你所言其中有古怪,还有旁人参与的话,我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