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人总是会累的,要不然怎么都说不愿长大呢。”
“阿弥陀佛……”
了了感他所感,叹息一声:“人生命定,不必难过。”
念殊沉默了一阵,握着薛妄柳衣袖的手渐渐收紧,缓缓道:“师尊,我从前家破人亡流落街头,冬日寒冷出了太阳暖和,夏日炎热起了风落雨我便觉得知足快乐,睁眼虽然不见光,但会因为自己又活过一日而庆幸,从来不因为自己而难过。”
“知足常乐,没有什么不好的。”薛妄柳轻声道。
念殊却皱起了眉头,空洞的眼睛看向薛妄柳问:“可是如今我听到师尊提起过往,纵使是轻描淡写两句,我依旧觉得难过心痛。”
薛妄柳一愣,看着面前瞎徒弟紧皱的眉毛,听见他轻声说还有些生气。心头些微的难过和开心一时糅杂在一起,变成了脸上的一个笑。
“或许这就是旁观者清?”他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挑了挑眉毛:“我有时候自己回头看,也觉得我挺不容易的,但是当时只想着活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伤心难过,毕竟伤心也解决不了问题。”
念殊垂眼:“师尊说得对。”
“不过你能为我难过,我很高兴。”薛妄柳突然道,他看着窗外阳光下被风摇曳的树叶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他道:“谢谢你。”
念殊一时怔愣,正想说师尊不必如此,突然又听见他叹息一声。
薛妄柳垂着肩膀连连啧声道:“有一点还是不爽,怎么当时不是你是他在,让我在外人面前这么胡闹,实在是丢脸。”
了了:……
念殊:“当时我脑袋发晕意识有点模糊……”
“我不是怪你。”薛妄柳靠近他,轻轻拍了拍这小徒弟的手背,温声道:“你别多想。我除了哭,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吗?”
念殊:“还有别的吗?”
了了沉默了一阵,想起昨天晚上这位雪柳仙姑踢了鞋子,光脚又蹦又跳最后坐在地上哭,自己过去扶他反被拉在地上,轻声道:“拉着你摔了一跤,然后是抱着你哭闹,再是……”
再是还在这颗一闪一闪放光明的脑袋上亲了一下这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连连阿弥陀佛,似乎这样就能平复心中的不安。
“再是怎么了?”念殊问。
了了平静道:“再是你就醒了,他抱着你的脑袋当鼓敲。”
念殊应了一声,回了薛妄柳的话。见自己没有再做更多出格的事情,薛妄柳也放了心,吩咐念殊去叫点热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