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殊眉头一皱,轻声道:“师尊,那人有些话想同你说。”
“什么话?”薛妄柳将手上的黑斗笠扔到一边,用脚将凳子勾到自己身边道:“坐下来,让他出来说说。”
念殊乐得和薛妄柳靠近些,却又因为这份靠近而有些局促忐忑。他在椅子上坐下挺直背阿弥陀佛一声闭上了眼,开始账户切换。
等到了了睁眼,便听见身边的笑声:“不知道阁下有些什么话要同我说。”
薛妄柳踩着圆凳的脚不让了了搬着椅子挪远,他看着了了皱起的眉头,一脸微笑道:“是不放心薛峰吗?”
了了摇头:“非也,只是从天法师那根八宝禅杖只是后人的编纂而已,从天法师一生只有一样爱如珍宝的法器,但……”
他话头一止,薛妄柳立刻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自然而然接话道:“但那面镜子早就开了灵智甚至化成人形,最后飞升去了。”
了了点头:“仙姑聪慧,正是如此,那面镜子便是后来的明镜仙子。”
“你如何知晓这些的?”薛妄柳奇怪。
了了微笑道:“曾经无意间看到过一本从天法师写到一半的手札,上面他曾写过自己最心爱的法宝是一面省己镜。后来在伽蓝秘境中一观,才知背后竟然有这般的故事。”
薛妄柳忍不住啧了一声。
干什么?不是说是禁忌の爱恋无人知晓吗?怎么在无人的角落里还有更多浪漫秘密。
了了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进而道:“从天法师根本不曾有过什么心爱的八宝禅杖,更何况若是只要对着法器诵经三天三夜就能让法器染上佛性,那岂不是人不如器物有悟性?”
薛妄柳听着点头,心想这了子哥还有点脾气在的。
“既然是这样,那八宝禅杖岂不是杜撰之物?”薛妄柳回想在聆音菩提宗的时候,那位了心尊者手中就是拿的一柄镶嵌着八宝的禅杖,忍不住又道:“可是我看旁的佛修禅杖大多都嵌着八宝,我总不能叫旁人有的,念殊没有吧。”
了了一怔,沉默了一会才道:“佛道之人自当简朴,不必在乎外物如何,何必与旁人比较。”
“念殊与阁下自然不会同比较,可是我却看不得自己的徒弟在衣穿住行上比旁人差。不说高人一等,起码旁人有的他也要有才是。”薛妄柳看着他笑了笑,“我知晓阁下不认同我的看法,但你和念殊一体,在这些事上我却是一视同仁的。”
了了转动着珠子的手一顿,又听见这位仙姑问:“不知道阁下喜欢什么样的法器,这时候一并做了就是。”
了了沉默了一会,缓缓道:“那柄紫铜禅杖就可以,贫僧并不挑剔。”
“那就好。”薛妄柳笑了笑,本想问那究竟是不是了了尊者用过的禅杖,但见面前人如此的回应,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管它以前是不是,反正马上就要是了,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