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这个时候,丁红从屋子里出来,伸着脖子发出一声鹤唳呼唤薛妄柳。它抻着翅膀走过来,看见这满院子的花草脚就是一抖,自己绊了自己一下。
他一看念殊脸上带笑,再看薛妄柳脸红如猴屁股,立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准备鸟鸟撤退,打了个转又朝着屋子里走,但正当它迈出一步的时候就被薛妄柳叫住。
“红子,今日傀儡便要到了,你的鹅子女鹅就要来了。”薛妄柳轻声道,“到时候看好它们,别让它们把这院子里的花草啃坏了。”
丁红应了一声,保证看好自己的鹅,不会让他们干出任何破坏事情来。
“咬坏了没事,自然天性本就是无法避免,再填补便是了。”念殊笑着轻声道:“若是师尊不喜欢,我弄个篱笆将这些花围起来就行。”
薛妄柳垂眼看着他的手,突然温声问:“这些手艺活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可不曾教过你这些。”
念殊怔了怔,轻声道:“是我身体里面那个人指点我做的。”
“他没有劝你别做吗?”薛妄柳看着他,心里有点复杂,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将念殊和了了分成两个人看,还是当做一个人看。
若是当成一个人来看,他是念殊,还是了了呢?
念殊摇头:“自然是不会的。”
“那就好。”薛妄柳点点头,不想再去想这个复杂的问题,转而问:“昨日还未来得及问你,那水潭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湖水就变烫了?”
他转身朝着念殊的院子里走,而念殊也随即跟上,同往常一样扶着薛妄柳的手道:“湖水里被设置了阵法,若是有人随意触碰舍利骨,那阵法便会发动,将湖水变烫。”
“那你感觉不到烫吗?”薛妄柳一问出口就感觉到了自己多此一问,了了自己设下的东西,怎么会伤害自己。
但身侧的念殊笑了笑,摇头道:“不烫,这是……”
应该对师尊说这是从前的自己设下的阵法吗?但如果这样说,又要如何解释从前的自己是谁呢?念殊与他是师徒,了了却不是,师尊能够接受自己的徒弟曾经死在他手下吗?
更何况自己也不知道当初在聆音菩提宗,了了是如何做到自己与他的肉身一齐存在的。
念殊沉默着,正准备将话岔开,心中的了了却道:“告诉他吧,仙姑不是喜欢多问的人,你就告诉他这是从前的你设下的,若是这样岔开话题反倒叫他觉得你有所隐瞒。”
薛妄柳见念殊又沉默下来,以为是他又不想说,便笑了笑道:“是师尊多问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甚至还为念殊找好了借口,“应当是你身体里那位阁下告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