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言说:“那你现在呢?”
“什么?”
“现在还喜欢看我吗?”
余歇沉默不作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沈问言说:“我喜欢看你。”
余歇觉得口干舌燥,早知道应该把放在行李箱中的矿泉水给拿过来的。
“有时候我在办公室也会偷偷看你。”沈问言说,“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遇见,余光也总是瞄向你。”
他说的这些,余歇其实都知道。
人是很敏感的动物,被看着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
所以,十几岁时的沈问言究竟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一直看着他呢?余歇想不清楚,他估计对方并不知道,毕竟这家伙迟钝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所以呢?”余歇问,“然后呢?你看着我,想干嘛?”
问这句话的时候,余歇心跳很快,他总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好像是要发生些什么。
也应该发生一些什么了。
跟沈问言回到这座城市之前余歇已经想了很多,从最开始对沈问言有了喜欢的感觉,到后来整天对自己说要“封心锁爱”,再往后,他们长大,逐渐看似淡忘却在重逢之后越走越近。
余歇知道,有些事情避不开的。
他还想过,他们的执念不过是那一份错过,等到冲动之下真的谈起了恋爱,会觉得格外破灭,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因为对方不符合自己的预期而分手。
这些他都想过。
但最后一刻他想的是——那又如何呢?
他们本来就知道彼此已经不是十几岁时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也很明显地传递着“我们确实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的讯息。
他们现在的接触和交往,完完全全基于当下对彼此的认知。
所以,过去虽然重要,却也没那么重要。
从小就听过一句话,试了可能失败,不试就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老死不相往来,又不是没不相往来过。
余歇坐在桌子上看着站在那里的沈问言,就在不久前,他们在小路相遇时余歇已经差点张开双臂跟对方拥抱。
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有那么一股难以克制的冲动。
人都是容易被欲望驱使的动物,沈问言跟余歇也不例外。
沈问言走到他面前,站在他双腿之间,低头看着余歇说:“我想干嘛都可以吗?”
“显然不能。”
“那吻你可以吗?”
沈问言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有些发抖的。
他很矛盾,觉得兴奋又紧张,除此之外,还有害羞和担忧。
他很怕余歇觉得被冒犯了,很怕对方觉得自己是个□□熏心的大色狼。
他的话问出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沈问言觉得自己虽然表面上没哭,但眼泪把心脏都给泡烂了。
完蛋了,余歇生气了。